俸祿及田宅收入,盡歸之父母。
當用則請而用之,不敢私假,不敢私與。”
此言為家長管教子孫提供了法理上的依據,但凡子孫在外蓄私產者,皆為大不孝。
販賣菜蔬之時,賈赦夫婦尚在,且未知。
這已算得上是蓄私產了。
只這一點,就會生出無數是非來。
因此只要賈母等人不觸及根本,尋常折騰賈琮都會容讓一二。
在他看來,都是無足輕重的內宅把戲罷了。
如今他就要另居東府,日後交往只會越來越少。
何必為逞一時瑣碎之氣,鬧到兩敗俱傷?
他也不耐煩這些家長裡短的勾心鬥角……
就見賈母拭去眼淚,嘆息道:“我素來相信家和萬事興,雖然看著一直嚴苛於你,又偏心善待寶玉,那是因為你得了世爵去。有了這份世爵,一輩子都不用愁,連子孫都不用愁。
你又有衍聖公和你先生那麼多為官做宰名重天下的大儒照拂著,也就不必多管你了。
但是你要說買書的銀子不足,不拘是哪個,都必不會少你的。”
賈琮點頭道:“是,琮明白。”
賈母看著賈琮,老眼中目光微微複雜,這個孫兒果真能折騰,回來不足一天,就惹出這麼多是非來。
可是也確實是個有能為的……
她有些疲倦道:“就這樣罷,往後外面的事,你自己和老爺去商量。”
賈琮心中一笑,面上恭敬道:“是,不敢擾老太太清靜。”
有了今日擾內宅罪加一等的說辭,想來日後沒什麼人上門拉關係了。
這也是賈琮今日寸步不讓的緣故。
見賈母疲倦不堪,賈政等人就要告辭,正當眾人起身要離去,就聽外面又有婆子進來傳話道:“啟稟老爺,前面有個官老爺,說是老爺工部衙門的部堂老爺家的管家,替他家大人書信一封給老爺。”
賈政聞言一怔,自賈赦病故後,他就一直告病假賦閒在家,況且素來和前工部左侍郎,現任工部尚書石川石榆齋並無交情,怎會好端端的給他書信一封?
林誠的訊息到底還是閉塞了些,不知道自宋巖告老還鄉後,工部便由新黨中堅石川所掌,只當他還是侍郎。
賈琮卻知道此人在宋巖去後,必掌工部,因而問道:“老爺,如今大司空可是石榆齋石大人?”
賈政頷首奇道:“正是此人,只是吾家和他……並無甚交情。此人寒門出身,頗為清高,因此並不喜與我等勳貴門第交往。”
賈琮輕笑了聲,道:“清高?老爺怕是不知吧,他那三子石守義打著他老子的名頭,胡作非為,將當初戶部侍郎李崢之子李文德所開的富發賭檔又開了起來,謀財害命使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他家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