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屠尤和左崇面色微微一變。
沉默了稍許後,屠尤問李道林:“大哥,你說三位皇子之死,會不會同龍首原王府那邊……”
李道林聞言,抬起眼簾目光銳利的看了屠尤一眼。
屠尤也是近五十的人了,被這一眼看的唬了一跳,忙道:“大哥,我就是問問,沒旁的意思。這麼些年來,我漸漸明白過味來,當年那事,真的是重華宮裡的那位所為?我覺得很可能是……”
“好了。”
李道林神情漸漸莫名沉重悲傷起來,眼中說不出的痛惜,他搖搖頭道:“這些舊事,現在誰還能說的清楚?王爺他,就快要……連銀軍都送給了葉家那丫頭,這件事和他老人家無關。他要想動手,何須等到今日?”
屠尤想想也是,看了眼左崇,左崇亦是眉頭緊皺,道:“王爺要想做什麼,不必這般麻煩,直接對我們下武王令就好……”
此言別說屠尤,連李道林眼中都閃過一抹難言的神色。
若武王果真下了這樣一道武王令,開國公府,還會遵王令麼?
如果武王身子康健,還如當年一般,或許有可能。
但現在……
左崇沒發現其他二人的神色變化,他繼續道:“也真是邪了門兒了,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毒手?果真只是兩個伴讀心中懷恨?”
屠尤嗤之以鼻,道:“那雍王又怎麼回事?天家裡,什麼事不可能發生?皇子暴斃又不是沒有前例,當年延壽坊……”
“孟堅!”
沒等他說完,李道林皺眉喝道:“以後不要再說這些,既然朝廷定性了是白蓮餘孽所為,錦衣親軍剿賊不利,也被我等屠了個乾淨,就不要再翻公案了。沒有益處,當需明白禍從口出。”
屠尤聞言,嘆息一聲,點點頭道:“大哥說的對,連王爺自己都……我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不過是出口怨氣罷。罷了,聽大哥的,不多提。大哥,這軍機處一事,還得你來拿個章程。”
李道林垂下眼簾,緩緩道:“孟堅,我等終歸是臣子。若是尋常,這等違背祖制之法,自然要據理抗爭。可現在,三位皇子不到三日悉數暴斃。天子……這個時候,誰敢觸怒天子,就是在找死。”
聽李道林這般說,屠尤、左崇登時急了起來,道:“大哥,難道就任憑他們為所欲為?我等乃國之勳臣,豈能做應聲蟲?再說,若他胡亂作為,我等就坐以待斃?”
李道林垂下的眼簾內,閃過一抹異色。
天子短短兩日內,喪三子。
成了絕嗣之君,一夜白髮。
這等噩耗,會讓一個知天命的老人,受到怎樣的重創?
哪怕他為寡恩之君,可虎毒亦愛其子也。
再加上……
這位古往今來都少有的勤政之君,在位十三載,幾無甚嬉樂鬆快之日。
又不食葷腥……
就算他能倒行逆施,行下暴虐苛政,又能猖獗幾時?
他尚且無法完全掌控軍政朝局,更何況後繼嗣君?
只是這等謀算,縱然於密室內,都不能訴於至親,更何況在此處?
鄭國公、信國公雖為故舊戰友,親密無比。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