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郭鄖、展鵬、沈浪三人道:“好生學著,多聽多看少開口。問是問不到戰場上的學問的,聽進耳朵裡記在心裡,到戰場上自己悟,才能悟成自己的。以後能有多大的前程,就看能學到多少了。”
郭鄖、展鵬、沈浪三人躬身領命。
待七人趕往西府,賈琮揉了揉眉心,一人坐在主座上,自己斟了盞涼茶,微微啜飲了口,輕撥出口氣。
義忠親王……
論起來,此人才為貞元天子的元子元孫。
莫要小瞧一個元字,在天家為元,在公候之家,則為嫡。
何為嫡?正統也!
尤其是在,崇康天子將整個天下弄的“烏煙瘴氣”時,能有另一個選擇時,怕會有無數人動心。
包括,貞元勳臣!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勾連了多少人……
不過,不管他勾連多少人,想來都得不到好下場。
任何小瞧崇康天子的人,都將會大吃一驚。
越是日久,賈琮越以為,這個皇帝深不可測!
或許崇康帝現在還不知在背後弄鬼的人到底為何人,卻不妨他以近乎陽謀的手段,逼迫對方露面出手。
鐵網山打圍,是崇康帝唯一出京的機會。
若真龍不離開龍巢,那麼藏在陰暗中的人永遠只能用見不得光的手段行事。
但這種行事,或顯陰毒狠辣,卻終究成不了大事。
幕後之人煞費苦心做下那麼多事,難道只為了躲在黑暗中惡心人?
當然不是!
所以,他們絕不會放過這次極佳的機會行事,哪怕,他們知道這是引蛇出洞之計。
或許他們自負,他們的力量已經強過崇康天子。
這一役,想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賈琮眼睛微微眯起,看著堂門外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又似看破重重牆圍,看向了龍首原方向。
當年如驕陽一般炙烈光明的武王,深藏十數年後,終於也學會謀算天下了麼?
只是不知這漁翁,到底做得成做不得成……
……
重華宮,太上皇清修之處。
皇太后看著蒲團上盤膝而坐,一身道袍顯得清雋仙氣的貞元皇帝,落淚道:“非是臣妾不識大體大義,九皇兒當初做下那等事,合該受罪。可是,小九兒說,他到時候了,就快要不行了。皇兒前半輩子受盡寵愛,他也沒辜負這番寵愛,立下了那麼些戰功。後半輩子因被妖女迷惑,犯下大罪過,淒涼無比。功過是非,眼見就要到蓋棺定論的時候,只是臣妾這當孃的,還想再見他最後一面,送他一送。”
太上皇一直閉目誦經,聽聞此言,過了好一陣後,方頓下,緩緩抬起眼簾,看向葉太后,道:“自古天家無親情,父子、手足,乃至母子。你心裡還能存下這份母子情義,倒也難得。只是如今,非朕為帝。可與不可,也無需同朕多言。問過皇位上那個,能行便行罷。”
“皇爺!”
葉太后聽聞此言,有些不安的喚了聲。
她並非糊塗人,怎不知太上皇此言所為何事?
當初三位太妃同時自盡,留下血書控訴崇康帝逼迫母妃。
一時間風聲大急!
崇康帝看似聽朝為母妃服哀,卻派重兵將整座皇城圍的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