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賈琮拿回來了,都沒有表功,很是難得。
賈母難得給了個好臉色,道:“你如今開支嚼用大,若哪日裡不濟,就同老爺說,從庫裡支些銀子……不過也別支多了,你這些兄弟姊妹們都還沒成親,嫁妝和彩禮都是大頭。還有……”
沒等賈母提點完,賈琮便微笑著截斷道:“多謝老太太好意,不過琮自有生財之道。借了姨媽家的豐字號,如今收支已能平衡。”
說著,朝薛姨媽和寶釵微微頷首。
薛姨媽笑的高興,寶釵亦是抿嘴一笑,有點甜。
一旁黛玉瞧見了,一雙似氤氳著晨露的美眸,悄悄轉了轉……
賈母不大信,問道:“你手下養了幾萬兵馬,一天嚼用就不知多少銀子,你收支能持平了?”
她以前管家了幾十年,並非真是個什麼也不懂的糟老婆子。
只是,賈琮沒想到,賈母還惦記著他的事?
難不成是在想他何時破產?
他還真猜著了,自從上回賈政讓賈琮從家裡支銀子,賈琮卻說,他要負責手下幾萬人的開銷嚼用,家裡的銀子頂不了多久,賈母就上了心。
她尋思著,萬一哪天賈琮支撐不住了,還不得拿家裡的銀子去填補窟窿?
若發不下銀子養兵,哪個兵還聽話?
卻不想,如今賈琮竟說收支能持平了。
那若是不養兵,得落下多少銀子?
賈琮還未答,一旁的薛姨媽便笑道:“哎喲喲,這事我還沒來得及同老太太說呢。昨兒才收到南邊兒的來信,說了如今豐字號的盛況。託那‘晶瑩雪’,也就是雪花洋糖的福,如今豐字號在江南六省的幾十個門鋪,生意都好的不得了。比先前我們老爺在時還紅火!原以為琮哥兒允文允武已是了不得了,沒想到做經濟買賣也如此了得!”
賈琮呵呵一笑,道:“姨媽謬讚了,非是我有多了得,是錦衣衛指揮使的招牌好用。否則,便是藉助了姨媽的豐字號,生意也不好做下去。各省商人們都極為排外,小打小鬧還好,這般生髮,豈能不讓人眼紅。就算知道豐字號背後站著錦衣衛,前不久還有人往雪花糖裡摻毒,毒死了幾個乞丐,抬到豐字號去鬧事……”
不是賈琮故意說的駭人,實在是賈母、王夫人等人眼中的貪婪之色幾乎掩飾不住了。
之前賈琮就說過,手下數萬兵馬,每月的嚼用都要十幾萬兩,這才多長時間,就能收支平衡了。
可見那雪花洋糖就是一座金山!
現在想來,今日賈母故意提起此事,未必就是臨時起意。
薛家幾輩子人才積攢下百萬家財,已是鉅富。
可賈琮這邊,大概也就用一二年時間,就能超過。
那雪花洋糖誰賣不是賣?
若能分出些,讓賈家也做這門生意,不求一月十幾萬,一月能落個幾萬銀子,也夠一家子嚼用不盡了。
只是這會兒聽賈琮說的如此駭人,賈母等人本就膽小,自然收起了貪婪之心。
再看賈琮一副似笑非笑的譏誚嘴臉,賈母差點氣的暈厥過去,又惱又怒!
她都到了這把歲數了,難道還未她自己貪銀財不成?
她藏了一輩子的家底兒都用不盡,還稀罕別的銀子?
她還不是為了賈家?
王夫人等人心裡都明白,這會兒見賈母氣著了,正想勸,一旁還迷糊著的賈政卻急著問賈琮,道:“琮兒,那算計你的人現在如何了?”
賈琮呵呵笑了笑,道:“老爺放心,既然那些人不把人命當命,那他們也不用再要命了。”
賈政:“……”
他簡直後悔多嘴一問。
他骨子裡還是一個仁人儒生,悲天憫人。
固然聽不得賈琮受人欺負,可等賈琮下辣手殺人時,他心裡也不落忍……
家宴至此,也沒甚氛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