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的粗鄙,賈政沒法接話,賈母臉色倒好看起來,嗔怪道:“也有這樣說自己的?”
如今只剩下這麼一個孃家侄兒了,看起來還成了氣候,能承嗣老保齡侯的香火了,賈母待史鼎也好了起來。
趙氏則問賈琮道:“那你二嬸嬸……”
賈琮呵呵笑了聲,譏諷道:“什麼二嬸嬸?不知好歹的賤婦,自己進去了還要攀扯雲兒,就是一個毒婦。沒動些手段讓她暴斃在裡面,已經是我心慈仁厚了,還二嬸嬸……憑她也配?”
這大概是史家明面上最羞恥的事了。
這樣的大家子,除非極不講究不要臉面的,通常都會表演出長輩慈愛晚輩純孝的樣子。
可史鼐夫人朱氏的作為,卻讓史家的臉面丟盡。
賈琮又直接揭破,別說賈母、史鼎,連趙氏都有些後悔對朱氏落井下石了。
朱氏是保齡侯夫人,她被人罵成狗屎,趙氏臉上同樣沒光。
不過就在史家人滿臉羞辱時,就聽賈琮又對史鼎道:“三表叔,琮還年幼,不懂得多少人情世故,只知是非黑白。我並非六親不認,對於史家,對於三表叔和三嬸嬸,我素來尊敬,也願意親近,畢竟,賈家子孫的血脈中也流著史家的血。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只是史鼐、朱氏二人,不止大義有虧,對賈家同樣無義。這等人若還拿他當至親長輩供著,豈非是非不明恩怨不分?”
史鼎聞言,面色好看了些,卻還是搖搖頭嘆息了聲,無奈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也不是誰都能琮哥兒你這般看的明白……”
賈政聞言深有同感,當初賈赦的所作所為,雖讓他厭惡無比,可又能怎樣?
他也做不到賈琮這般,能狠下心來撕破臉面,六親不認……
賈琮不想再扯史家那些狗皮倒灶的爛事,他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表叔,揚威營有一名叫張端明的遊擊將軍,表叔可知道?”
史鼎笑道:“他是我麾下將領,我怎能不知?不過他不是遊擊了,昨兒才升他當了參將……”見賈琮嘴角抽了抽,史鼎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忙問道:“琮哥兒,可是他有什麼不對?”
賈琮輕輕一嘆,道:“他是義忠親王的棋子,還是史鼐埋下的線。這次雖不知為何沒有發作,但已經被人招了出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賈琮淡淡道:“這會兒,他要麼已被抄家拿問,要麼,已經人頭落地了。表叔,你再另尋一參將吧。”
史鼎:“……”
看著堂堂忠靖武侯,且還是長輩的史鼎,在身姿修長挺拔卓爾不群的賈琮面前,氣勢竟始終落在下風,臺上賈母、王夫人等人皆滿臉的複雜。
她們總想,要是寶玉和賈琮能換一換,那該多好……
……
賈琮自賈母院出,並未直接回寧安堂,而是先去了黛玉處。
“三爺來了!”
紫鵑、小八還有雪雁正在院子裡說話頑笑,見到賈琮到來,忙起身相迎。
賈琮微笑著點點頭,看小八還有些羞赧,便問道:“你娘身子可好了?”
小八唬了一跳,確認了賈琮在同她說話後,紅著臉低頭道:“好了。”
賈琮微微頷首,道:“你爹和你家叔伯都在外面替我奔波操勞,若家裡再有什麼事,斷不可瞞著我。”
小八聞言,心裡感動,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眼賈琮,又忙垂下頭,小聲道:“姑娘……姑娘都幫忙了……”
紫鵑笑道:“這點子小事哪裡還用擾了三爺,我們姑娘送藥送銀子,還請了名醫,早就幫小八她娘看好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