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聞言滿面為難道:“主子,宮裡規矩原是如此,若是少了……奴婢擔當不起啊!如今其實已經減了許多,聖祖朝時,皇上一膳要擺一百二十道菜。到了貞元朝時,一膳是六十四道。直到先帝時,才減到了二十四菜。若再少……”
趙青山也勸道:“雖殿下勤儉,但祖制如此,也不好太少。殿下國之儲君,代表國體,且還要太后和皇上慈愛。若是再減,未免讓太后、皇上掛念擔心……”
正說著,就見慈寧宮總管太監領了十數人,又提了若干食盒進來。
慈寧宮總管太監白士凡先給賈琮行了禮,道明瞭來意,讓宮人擺好飯菜後,又躬身對趙青山道:“元輔,太后娘娘讓奴婢傳話:雖國事要緊,但再要緊有沒有國本要緊?太子勤奮好學,不以身子為重情有可原,但太傅當明白這個道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趙青山只能跪地磕頭,領旨請罪。
白士凡也不等賈琮解釋,賠笑再次見禮後,領著宮人們離去了。
賈琮無奈對趙青山道:“委屈太傅了,皆孤的不是。”
趙青山正色道:“太后之言不無道理,如今國事,再重者也無殿下身體安康重要。事關國本,無論再怎樣小心都不為過!”
賈琮不願在這事上多糾纏,點頭應下後,請趙青山落座快吃。
自然不可能君臣同席,雖趙青山有太傅之名,但君臣有別,所以他只有一張小桌子擺了些飯菜,賈琮一個人看著好大一張飯桌上擺滿了足足幾時道飯菜,有些撓頭。
不過也不糾結這些了,放開飯量吃了起來。
一時間讓趙青山側目不已,心道太子果然天生富貴,看起來清瘦,但竟有如此食量,真乃社稷之福也!
一膳用罷,賈琮也不過動了七八個菜,讓王春將剩餘的菜送去給當值的官員後,見趙青山剛硬的面上忽然出現了猶豫之色,知他有話要說,便先按下他的事,問道:“太傅可有事說?”
趙青山道:“殿下,如今京中盛傳,殿下昨夜入夜後緊急出宮,前往賈家,接了眾多賈家閨秀入宮,臣敢問此事真否?”
賈琮點點頭道:“是有此事。”
趙青山聞言,皺起眉間山紋,沉聲道:“殿下,還未出國喪。”
賈琮將以元春名義去接的那套說辭說出罷,又道:“不過太傅教誨的是,孤知道了,下不為例。”
趙青山自然知道這套說辭是在哄鬼,卻也沒再糾纏。
太子如今的表現,早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期待。
聖明遠邁古之賢明儲君。
若是連一點瑕疵都無,反而不真實……
趙青山乾咳了聲,又諫言道:“臣知道太子歸宗前曾長於賈家,必和賈家人頗為親厚。但殿下如今畢竟為國之儲君,當化家為國。可施恩於賈家,但不可偏愛於賈家,尤其是在後宮,獨寵一家,非社稷之福。”
外戚之患且不說,若日後天家血脈皆出自賈家女,那才叫可怕呢。
賈琮自也明白這個道理,解釋道:“並非都姓賈。”
趙青山正色道:“無論如何,諸女出自賈家,自賈家被接入宮,是必朝野非議。榮寵太盛,於賈家亦非幸事。不過,也非沒有解決之道。”
賈琮面色隱隱古怪起來,問趙青山道:“太傅有何高見?”
趙青山乾咳了聲,道:“天家血脈單薄,待新皇登基大典之後,太子也當成親。適時,合該宮廷選秀,充實後宮。此事事關國本和江山穩定,不是小事。”
賈琮點點頭,道:“太傅言之有理,孤明白了,太后昨兒還在同父皇和孤說此事。再議吧,再議……”
趙青山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既然太后定下了要為太子宮廷選秀,那他也不必再急於一時,反而露了痕跡。
想來有元輔之女的身份在,他那侄女兒,斷不會被虧待了去。
撂開此事,趙青山又與賈琮說起政務來……
……
PS:昏昏沉沉間,彷彿聽到有人勸我選秀,唉,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