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撫了撫她的髮髻,笑道:“哦喲……這是什麼感嘆?”
小角兒快樂的像一個福娃,忽然面色肅然,雙手合十,躬身問道:“施主從何而來,又往何方而去。”
她這樣一說,跟在她身後的方方元元也立刻不笑了,兩張一模一樣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和菩薩邊的兩個侍者般,一起豎起一隻小手。
“噗嗤!”
賈琮正抽著嘴角,看這三小這般會頑,就聽客舍方向傳來一道笑聲。
他聽這聲音不熟,側臉看去,卻見一道白衣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那,凝眸而望,目光中帶有痴怨之意。
賈琮上前數步,問道:“圓圓姑娘在都中過的可還習慣?”
這位揚州瘦西湖上的第一花魁,追隨賈琮的腳步進京,便在賈家后街民坊的一處尋常宅院內定居。
只是從來沒能再見賈琮一面,數次寫書信求見而不得。
若非上月兵變時,賈琮曾派人守護於她,讓她免於兵災,才讓她差點悽苦而死的心又活過來,此刻不知是否已經香消玉殞。
鼓起勇氣後,她倒知道變通,沒再直接尋賈琮,而是尋上了曾在瘦西湖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黛玉。
圓圓姑娘曾在畫舫之上,為黛玉和葉清撫琴,算是故人。
這才有了讓她登門賈家的機會……
此刻看著這絕情負心之人,還問她過的可好,讓她怎能不傷心……
不過見賈琮眉頭微微皺起,圓圓姑娘立刻就收了眼淚。
她是花魁出身,自幼所學,也不過察言觀色二字,知道賈琮是真的不喜她這般作態,強笑一聲,道:“都好呢。”
賈琮微微一嘆,搖頭道:“你又何苦如此?前段時日太過忙碌,外面有諸多要緊之事耽擱不得。否則你我也算故人,待客之道我總明白的。”
此言雖是解釋,但是……
圓圓姑娘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悽美的眸光,卻是笑了出來。
她能體諒賈琮的難處,畢竟,他的生母就是花魁出身。
所以,賈琮從來不去青樓妓館,也從不和任何花魁來往。
這是他的孝道,世人皆敬之。
圓圓姑娘也敬他如此,只是心裡到底悲苦造化弄人。
她從不覬覦什麼名分,只要有資格為一紅袖添香的奴婢,她此生都無憾矣。
可是她也知道,便是如此,賈琮也不會做。
他是個真正的君子,恍若謫仙,高不可攀……
看到能歌善舞,還會撫琴寫詩的圓圓姑娘淚如雨下,哭成這般,小角兒等一眾小丫頭子都被這氣氛感染,都不敢鬧騰了,巴巴的看著她。
而客舍裡面之人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紛紛笑著迎了出來。
不想剛一出來,就看到眼前一幕。
旁人則罷,還在思量發生了何事。
可寶玉卻面色大變,幾步上前,看到哭的傷心不已的圓圓姑娘後,跺腳瞪向賈琮,道:“哎呀!賈琮,你怎好唐突姐姐?快賠不是!”
賈琮:“……”
圓圓姑娘正要解釋什麼,趕來的探春、湘雲二人將寶玉扯到後面去,不讓他瞎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