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武王正在邊吃茶邊聽兩小兒鬥嘴,卻沒想到聽到了個這,一口茶誰咳出。
見武王如此,太后奇笑道:“好端端的,怎出來個古叔叔?”
葉清見武王仰頭大笑,得意的看了賈琮一眼後,對太后道:“老祖宗不知,古叔叔是九叔身邊最信任的心腹大將,旁的都好,就是生了一臉的麻子……”
這下,別說太后,滿殿昭容彩嬪們都笑彎了腰。
笑罷,太后用錦帕拭去眼角的淚花,同賈琮道:“今兒是初定的日子,內務府大臣和鴻臚寺的官兒還有在京的王公大臣,都去賈家放定去了。儀幣是哀家親自過目的,有鑲嵌東珠珊瑚金項圈一個、銜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東珠二顆的金耳墜三對、金鐲二對、金銀紐扣各百顆、銜東珠的金領約和做各式襖褂被褥的貂皮、獺皮、狐皮數十張,綢緞一百匹,棉花三百斤,飯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銀盤銀碗銀壺銀碟,都是最好的……再過些時日,太子就要大婚了。還有選秀的懿旨,哀家也傳至各省。萬幸太子是個喜好美色的,不然哀家才要發愁!”
“哈!哈!哈!”
葉清仰天長笑三聲。
太后寬慰道:“你不必擔心,元壽待你不同,我們都瞧得出,你也不會比哪個差。再者,他也不是一味沉迷女色的孩子。若是這般,哀家也還沒有老糊塗。他能贊那三個丫頭,還讓那個秦氏聽從規矩,可見心裡是有數的。又能堅持打熬筋骨,哀家才廣儲秀女。這是祖宗大計,事關天下命脈,小九不能起妒心。”
“我起妒心?”
葉清簡直不能接受這種說法,睜大眼睛看著太后。
只是老的快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太后,卻靜靜的看著她,微笑道:“到底是女兒家,若是尋常也罷,可有了身子骨,有了腹中孩兒,這段日子最難熬,心思也最亂。吃些醋,也不算什麼大事。”
葉清到底心胸廣闊,敢作敢當,頹喪一嘆後,有些無奈道:“還真是頭一次知道醋的味道……”
賈琮登時瞪大眼睛看她,形容有些誇張。
葉清惱羞成怒,抓起一隻孔雀毛撣子朝賈琮扔了過來。
卻被賈琮隨手接住,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輕輕一翻手,那樣長的撣子就不見了,竟換成了一朵嬌豔的粉色茶花。
看到這一幕,莫說葉清,連太后和武王都直了眼。
武王也只聽說過,賈琮會變百戲,卻從未親眼瞧過。
賈琮持花上前,輕輕插在葉清鬢間,人面茶花相映紅。
四目相對,葉清怔怔的看著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的賈琮,一瞬間,竟有些痴了。
直到賈琮輕輕同她擠了擠眼,才驟然回過神來,當時就想將耳邊的茶花拔出來丟掉,可手揚起一半,卻無論如何也捨不得。
太后這會兒才開口,一張老臉笑開了花兒,看著葉清一迭聲道:“好看,好看,真好看。”
武王則面色有些古怪的看著賈琮:
好小子!
……
神京西城,榮國府。
如今的榮國府賈家,雖看起來衰敗了,甚至連祖傳世爵都沒了下落,但是,沒有任何人會以為賈家真的衰敗了。
恰恰相反,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賈家,至少還有幾十年的富貴!
不提別的,只賈家就要進宮的女孩子,便足以保證賈家門楣不墜。
如今整個皇宮,都被賈氏女所掌。
這還沒算還未進宮的太子妃!
雖然大乾祖制,後宮嚴禁干政。
歷來太后、皇后都嚴格要求母族,不準輕狂行事。
然而就算眼下不顯,等幾年後,滿朝皇孫皆出自賈家女,到那個時候,賈家的威勢才叫恐怖!
或許也正是出於這等擔憂,太后發懿旨傳召天下,為太子宮廷選秀時,朝野之間一片大讚聲,沒有一句反對的。
千百年來,天家和朝堂最講究一個平衡,任何失衡都會造成大患,這也原是儒家教義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