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細小輕微的開門聲在寂靜的空間響起,臥室門被開了一條小縫兒,門內光亮透過縫隙照進漆黑的客廳。
徐勉餚應聲睜開眼睛,望過去,門縫慢慢擴大,最終露出了姜嶼眠的身形。
“嶼眠哥,怎麼了?不舒服嗎?”
姜嶼眠卻沒開口,只是徑直的朝他走過來。
“?”徐勉餚掀開被子坐起來。
“徐勉餚。”姜嶼眠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徐勉餚還未站起身,姜嶼眠便已經走到他身前站定,隨之而來的是他身上濃鬱的濕涼水汽,毫不客氣的將徐勉餚籠了進去。
“你洗冷水澡了?身上水汽怎麼這麼——”
徐勉餚反手拉開身旁的落地燈,範圍有限的米色落地燈隨著姜嶼眠慢吞吞的抬頭,也將他的樣子照的清清楚楚。
清俊昳麗的臉仰著,眼眸清粼粼好似彙聚一汪春水,濛濛的又像是起了一層鬱郁的水霧,眉梢尾巴勾暈著緋紅,和他對視的瞬間不自然的垂下眸子。
徐勉餚的話沒能說完。
姜嶼眠站在他身前,他們之間距離靠的很近,徐勉餚只要稍稍垂眸就能看到姜嶼眠臉上細小的絨毛。
氤氳的水汽鋪天蓋地的朝著徐勉餚襲來,濕漉的發梢勾著水色垂在脖頸,寬大睡衣穿在姜嶼眠身上顯得很空蕩,手腕腳腕在昏昏的光線中白的發光。姜嶼眠洗過澡,水汽是濕涼的,但近在咫尺的呼吸卻是灼熱的。
而姜嶼眠在踏入徐勉餚一米範圍內,重重的吸了口氣。
那股氣味果然不是薄荷沐浴露,是徐勉餚自己身上的味道。
絲絲縷縷的清爽味道縈繞著姜嶼眠身體每一寸肌膚,隨著肌膚貪婪的呼吸緩慢的沁入皮肉,無形的絲線輕飄飄的托住姜嶼眠腦子快要崩壞的神經,輕柔的安撫著,紮根融合,又抽絲剝繭的挑出身體裡最柔嫩的核心,編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其裹起來,涼的、安靜的、讓人想要生活的感覺。
姜嶼眠強撐兩個小時的緊繃理智在徐勉餚身上突然出現的清爽氣息中被安撫放鬆,如同經久不歇的倦鳥找到可以停息的安全巢xue。
姜嶼眠藏在衣袖下緊握的拳頭洩力松開。
徐勉餚看到他眉頭似蹙非蹙,呼吸也急促了下,但很快又重新抬起頭,唇瓣紅潤翕張。
“徐勉餚。”
姜嶼眠聲線藏不住輕微的顫抖,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下定決心開口。
“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睡?”
徐勉餚愣在原地。
窗外雷聲轟鳴,閃電彷彿將天硬生生撕扯開,雨幕如水簾般隔斷了世界上的一切。
徐勉餚喉頭滾動,身體不覺緊繃,聲音混著雷聲竟然聽起來啞然如:“為什麼要我和你一起睡?”
這話從徐勉餚嘴裡說出來怎麼聽起來那麼奇怪,好像他不是什麼正經人。他們之間不是什麼正經的關系。
姜嶼眠抿抿唇,好不容易清醒點兒的大腦飛快轉動。
“抱歉啊勉餚,我剛剛說的可能有點歧義。我是說我們一起睡臥室。”姜嶼眠臉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羞赧和窘迫,“剛剛電影嚇人,而且我有點怕打雷閃電……”
姜嶼眠想自己真是被逼瘋了,張開了口又下意識的後退,說:“所以問問你能不能和我待在一起,我就是有點兒害怕……那如果你不願意就算——”
“好啊。”
幹脆的回應從頭頂傳來。
姜嶼眠抬頭,試探的的問:“真的?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這有什麼奇怪,拍打雷閃電怕鬼都是很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