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淩喜歡樂器,善於捕捉節奏。
即便不用很刻意,也能判斷出沈念腳下的步子連節奏都沒有變過。
自始至終。
“哥哥。”少年已經換了睡衣,雪白綢衫漫不經心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來。
他上前一步,攔在沈念身前。
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交鋒,沈念早已明白他的心思。
合體的正裝,嚴謹的領帶,梳到一絲不亂的發絲……
無論從哪一方面,他和鐘淩都不是一路人。
微微揚起下巴,沈念眸底顏色冷漠矜傲,好像連偽裝都不屑於。
“滾。”他說,嗓音極冷。
鐘淩笑了一聲,對他的警告和驅逐置若罔聞。
他不退反進,緩緩向他逼近一步。
這一刻,兩人好像誰都沒有退路,必須要東風壓倒西風,或者西風壓倒東風。
“沈念,”鐘淩換了稱呼,眸底慾念翻騰,問題也直白赤裸,“對於性,你有什麼看法?”
“你毛兒長齊了嗎?就談性?”沈念嗤笑,眸底同樣直白又赤裸,那是滿滿的鄙夷。
“不是談,是感興趣。”鐘淩微微傾身,漫不經心地混淆話題。
只是那雙漆黑眼眸卻侵略性十足,像是已經用視線將他的衣服扒光。
“哥哥,”他勾唇,笑得邪氣十足,“我第一次對性感興趣,就是在看到你的時候。”
“我可不覺得那是什麼榮幸,”沈念不避不讓,眼底神色更冷了幾分,“不過是證明,你和你母親是一路貨色。”
聞言,鐘淩始終保持得極好的面具終於裂開了一道裂縫。
他眸中的神色變了,有極短暫的一瞬間,那雙眼睛中現出一縷微不可察的陰狠。
但沈念卻看到了。
他不認為鐘淩對他母親有什麼感情,甚至於,他其實在處處針對陸婉媚。
而他這樣的表情,也絕不是因為要維護他母親。
沈念沉吟,在心底尋找答案。
或許,他是因為自己將他和陸婉媚相提並論而感到恥辱?
心底的念頭還未及確定,鐘淩眸底卻又重新恢複了平靜。
“是啊,我知道啊,”他不知廉恥地道,“她不也是很想跟你睡嗎?”
他重新靠過來,侵略性更重,唇瓣幾乎要貼上他的耳廓:“怎麼,我是沒她鮮嫩?”
額角不自覺跳了下,沈念抬手,抓住了鐘淩的衣領。
那一下力道很大,像是想要用衣領將面前的少年勒死一般。
絲質睡衣嬌貴,受不了他這樣的力道,一時間,鐘淩頸間的紐扣飛落幾顆,無聲地砸在走廊的地毯上。
少年胸口結實柔韌的面板露出一痕來,傷疤上摞著傷疤。
沈念抽煙,他一眼就能認出,其中有一種傷痕,應該是來自於滾燙煙頭的惡意燙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