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來讀書後,她回家的頻率就變少了,姐妹倆之間再沒有過這麼親暱的動作。
徐貝貝不知怎麼就哽咽了,拍著她的背說:對不起啊寶兒,我太忙了,等以後我時間多一點,你再來好嗎?
談聲說:姐姐,你好辛苦啊,為了留在上海,你好辛苦。
徐貝貝一下子就清醒了。
像一束火把,將所有遮擋在眼前的迷霧驅散。
被淚水浸濕的肩膀灼熱著,心裡也起了場火,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全部燒光。
是的,她吃這麼多苦是為了留下,而不是離開。
徐貝貝醒來緩了好一會兒。她已經很長時間沒夢到過以前的事兒了,感覺像是上輩子發生的。
談聲在寫卷子,眉頭蹙著像個小老太太。
“幾點了談寶兒?”
“十點。”談聲看了眼手錶,“我給你叫了早飯,估計這會兒要送到了。”
話音剛落,座機就響了起來。
談聲起身開門,從機器人肚子裡端出託盤。
徐貝貝這下不得不起了,踩著拖鞋去洗漱。
客戶的電話撥過來,她按了擴音,一邊化妝一邊回應。
等忙完出來,面也坨了,徐貝貝吃了兩口墊肚子,說,“我下午就得回去了。”
“嗯。”
他們講電話的聲音不低,談聲聽見會議約在了明天。
“你中午想吃什麼?”
“都行。”
“陪我逛逛街?”
“可以。”
徐貝貝嘆氣:“就是初中顧不上管你,才搞得現在老氣橫秋的。”
“我要吃必勝客。”談聲對完答案,抬頭,伸出手指,認真道,“點兩個披薩。”
徐貝貝一愣,繼而笑開。
她把東西一股腦全都塞進箱子裡,合上,站起,氣喘籲籲:“走吧。”
談聲揹著書包,若有所思:“花不拿了嗎?”
“不了。”徐貝貝眉目間盡是淡然,摟過她的肩膀,“會有別人打掃的。”
新的一週。
陳彥舟搞來了去年的奧數卷子,多打一份給了談聲。
“公平競爭。”他強調,“你都沒寫過卷子,當然就不公平。”
談聲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同他道了謝。
卷子從頭翻到尾,臉頰一片火熱,談聲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知。
這種感覺總是出現在她學習狀態很好的時候,宛如當頭一棒,告訴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扭頭看陳彥舟,發現他正用筆在卷面上隨意地勾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