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去聯合國參觀,不是很好嗎?雖然他之前旅遊的時候就去過,但跟比賽選拔去,是不一樣的。那是一種對他能力的肯定,關乎於——榮譽。
而談聲,她顯然是不在乎的。
他又笑:“和我想的一樣。”
談聲用眼神問他。
“你不去,才不是因為我,是你覺得不好玩。”
談聲驚訝地看他一眼。
陳彥舟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心裡愈發開心,嘴角怎麼也壓不住。
他伸出手指:“那我還有一個問題,你一開始為什麼會感興趣?難道是......”他目光中流露出幾絲不自然,“單純為了我?”
談聲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扭捏什麼,果然,雖然聰明瞭,但還是挺自戀的。
“怎麼不會是我怕輸呢?”談聲反問。
陳彥舟被這個猜測逗笑了,“當然不會。”
這也是那些流言裡,他最不能理解的一條。
談聲怎麼可能怕輸,她可是戰士。
“陳彥舟,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出生就贏了我一局。”
“記得。”
他當時聽了還很不舒服,覺得她忽視了自己的努力,把一切都歸於他的家庭。但最近被何嘯一點撥,他意識到她講得沒錯。
假如他們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她一定會甩他更遠。
談聲深吸一口氣,慢慢撥出:“我沒跟你誇張。我以前的學校,圖書館一年只開一次,一次只開十分鐘,裡面的書堆不滿兩個架子,其中一半兒還是好幾年前的報紙。禮堂、食堂、體育館、實驗室,這些都沒有。操場跑道一圈才三百多米,地是泥巴糊起來的,天晴,跑起來一褲子灰,下雨,踩一腳泥。直到中考去縣裡我才知道原來八百米有那麼長。
運動會、少年宮、奧數、模聯,有的我只在數學題裡聽過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有的我連聽都沒聽過。我參加那些,不是為了當第一或者打敗你。我付出了很多很多考到一中來,這些好學校才會有的機會,我該抓住的。”
談聲說完,發現陳彥舟盯著自己,嘴角笑意更甚。
她心中有些不快,感覺又一次被忽略,語氣也冷下來:“你在笑什麼?”
“看不出來嗎?”陳彥舟眨眨眼,認真地說,“我在崇拜你。”
談聲感覺身體裡高漲的熱血,忽然就降溫了,不是生氣,是有點兒無措。
除開小時候的武力鎮壓,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坦然地對她說崇拜。
陳彥舟眼睜睜看著她嘴角越抿越緊,忙表忠心,“真的,你很厲害。”
談聲當然知道他是認真說的,因為她沒見過比他更不會撒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