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範雪晨,可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畫家。”她說著迅速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男人,眼睛裡透著亮晶晶的光芒,接著又對沈曜說:“可比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要厲害得多了!”
沈曜笑了一笑,沒想到白玉薇也是這樣的女人。在他的印象中,白玉薇總是那樣的理性,從來不會在人前做出不該做的事,但是她現在卻彷彿變成了一個初中女生,在他的面前故意炫耀她結交的新男友。
“範先生,我叫沈曜。”沈曜向白玉微身邊的男人伸出了手。
範雪晨似乎遲疑了一下,才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說:“你好。”
沈曜的手上傳來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他發現範雪晨的手很冷,指骨很細很硬,但是指頭上的肉還是軟軟的。沈曜不由暗中捏了捏他的手心。
白玉薇微笑著看著他們放了手,“沈先生還有空陪我跳一支舞嗎?”“當然。”沈曜握住了白玉薇向他伸出的纖纖玉指。這隻手不但柔軟而且也是溫暖的。
白玉薇將要走時,又對站在那裡沒有動的範雪晨說:“雪晨,你就在這裡吧,我去去就來。”沈曜注意到那個男人看著她,臉上浮現出一種不適的神態,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忍住了。
輕柔的音樂聲中,沈曜摟著白玉薇的腰肢靠在她的左耳邊說:“聽說你在揚州辦了一場畫展,一定很成功吧?”
“你還在關心我嗎?”白玉薇輕輕地笑了一下,雖是淡淡的妝容,但笑得很是明豔,在溫暖的燈光下,尤其顯得嫵媚。
沈曜突然想起與她分手時她那黯然神傷的樣子,心裡不知怎麼升騰起一點酸味,臉上卻還是笑得很溫和,“玉薇還要我關心嗎?”
白玉薇沒有回答,只是說:“那是雪晨的畫展,我的畫展只能在小地方看看,在那樣的大地方怎麼行?”
“我以前倒也沒有聽你說起過他?你們是最近才認識的?”
“你知道的,我畫的是油畫,可他不一樣。”白玉薇並沒有答他的話。
沈曜見她有意不想多說,也就沒有再問什麼。其實他也不想過多的問什麼了。
沈曜陪著她多跳了一支舞,薛澤就擠眉弄眼的捱了過來,沈曜就幹脆走了。白玉薇自然沒有留他,挽著薛澤的手跳了起來。
沈曜回到剛才的位置上,看到範雪晨還坐在那裡,他的眼睛望著窗簾拉起的玻璃罩外,蒼白的臉上似是覆蓋上的一層淺雪,淡淡的,冷冷的,整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裡呈現出一種強烈的孤獨感。
沈曜突然對他來了興趣,讓aiter 上了兩杯紅酒。“範先生?”沈曜將一杯紅酒遞到了他的面前,同時將自己手中的酒杯伸了過去。
範雪晨似乎微微驚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將酒杯接到了手裡,看著沈曜和他碰了杯。
“範先生在看什麼,看得這樣入神?”沈曜邊說著,邊淺淺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沒……沒什麼……”範雪晨垂下了眼簾,有些不自然地向一旁移了移身體。他似乎不太喜歡和別人太過親近,或許也可以說是不習慣。
沈曜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面前的這個特別的男人,又說:“範先生不喝酒嗎?”
範雪晨沉默了一下,然後舉著酒杯微微啜了一點。
沈曜看著他那纖細的脖子動了一動,突然想伸手摸一摸,看看他的脖子是不是和他的手一樣冰冷而又柔軟。
範雪晨似乎很不習慣有人這樣盯著他,他侷促地看了沈矅一眼,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
“聽說範先生是大畫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幸一睹您的大作?”
“哪裡。”範雪晨很輕地說了一句。
沈曜看著他的樣子,湊近了一些,說:“範先生不喜歡這裡嗎?”範雪晨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沈曜突然將他手裡的酒杯放到一邊,然後握住了他那隻冰涼的手,輕輕在他的耳邊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沈雪晨只是狐疑的看著他,還沒等他說話,他就已經被沈曜拉著轉了出去。
不遠處,一雙美麗而銳利的眼睛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眼裡的笑意隨著他們消失的背影而愈加的深、愈加的濃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開始,但是她相信自己已經預見了結局。
“沈曜,你慢慢享受吧,我等著你來找我。”她輕輕笑著,慢慢地笑容又凝固在了臉上,像是一朵被風幹了的玫瑰,既無香味,也不顯得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