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過節時一般人都多。不過沒事，人多熱鬧嘛，多喜慶呀。”傅誠倒是蠻有耐心，車輛緩行也不著急，順手按了一個鍵，車內就響起了優美的古典音樂。

她打趣道：“喜慶的節日你放這個音樂是不是不太合適，應該放點《好日子》、《恭喜發財》什麼的。”

“行啊。”他一手扶著方向盤，車子速度這時極慢，一手在手機上搜尋，不到兩秒，車內就響起了祖海那喜慶的聲音：疊個千紙鶴，再系個紅飄帶，願善良的人們天天好運來。

她扶著車窗笑個不停，“你真放啊！”

他還輕輕哼起來，“挺好聽的啊，不過這些歌蠻老的了，你怎麼知道？”

“小時候我媽媽喜歡聽的。還有過年那陣大家都放這些歌。”

外面車流逐漸暢通了起來，柳槮槮的窗戶是開著的，然後一輛放著“好運來”歌聲的寶馬在路人們的注目中隨著歌聲漸漸遠去。

在故宮轉了一圈，遊人很多，柳槮槮不禁感嘆：大天朝人真的很多！再輪流看那個清宮皇帝的龍椅的時候，為了保護文物室內不讓進，只讓遊客在門口看一眼，因為人多擁擠，前面的一批還沒看清楚，後面的就湧了過來，盡管旁邊有工作人員拿著喇叭高喊著維護秩序，還是不抵用，柳槮槮和傅誠就被擠分開了，然後混亂中她感到自己的腳被踩了好幾下，傅誠奮力撥開人群，伸過一隻手拉了她出來，一直走到人群疏散的地方，柳槮槮才舒了一口氣，“啊！天啊，怎麼這麼多人，怎麼大過年的還有這麼多人，擠死我了！我的腳都被踩扁了！一會人多的地方我再也不去了。”

然後準備理一理自己被擠亂的大衣，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傅誠緊緊握著，大冬天裡他的手幹燥溫熱，竟讓她覺得無比舒服。

她不好意思地輕輕抽了一下，傅誠立即松開了，笑著說：“剛才擔心你被擠散了，怕找不著你。”

“擔心我被弄丟了嗎？”她也笑道。

“是啊，弄丟了我可賠不起。”

他帶著她就只在人少的地方轉了轉，她也拿出手機拍了好些照片，他自告奮勇的要給她拍照，她照來照去就那幾個pose，他鄙夷道，“你不適合拍照，”指著前面一個正在拍照的美女說，“快跟人家學學怎麼擺pose。”

她白他一眼，“那你來，我給你拍。”

結果他快步向前走去，生怕被她押著拍照。

逛完了故宮，中午就在外面的小餐館簡單吃了一點。

下午又逛了頤和園、天壇等，累得柳槮槮快要走不動，但還是覺得不虛此行，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年夜飯的點了，天空已經是此起彼伏的爆竹煙花不停閃爍，行人開始稀少了，傅誠將車子開到一個巷子裡，帶著她走進了一家裝修得不錯的餐廳，走動的客人竟然不少，才走到一樓，就聞到一股羊肉的香味。

消耗了一天的體力，柳槮槮真的餓了，進到二樓暖和的包房，傅誠脫下大衣，問道：“餓了吧？我馬上讓他們上菜。都已經備好了的。”

喝了兩杯白茶，菜就陸續端了上來，有北京的特色菜品，也有柳槮槮南方城市的甜飯、扣肉等特色年夜飯菜品，到最後竟然擺了滿滿一桌。柳槮槮嚥了一下口水，說：“點這麼多菜，我們吃不完呢。”

“慢慢吃，吃完我們去放煙花，我買了放在車上的。”

“什麼時候買的？”

“早上去接你之前。”

他示意她可以吃了，她迫不及待地挾起一口甜飯送入嘴裡，嗯，味道跟以前在家裡吃的幾乎一樣。她滿足地說道：好吃！

又品了品另外的菜，吃得正歡，突然擱下筷子望著傅誠，說：“你對我好像有點太好了，不會是對我有什麼企圖吧？領導,那潛規則啥的我可不幹，最多給您跑跑腿。”

傅誠倒了一小半杯紅酒給她，“那就跑跑腿吧，別再一幅不情願的樣子就行。”

“那沒問題，那我就敢放心大膽的吃了。”

兩人都餓了，開始埋頭吃飯不說話，只有桌子中央的羊肉火鍋裡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透過朦朧的水蒸氣，傅誠偶爾看一眼對面的柳槮槮，場景似乎回到了多年前，他和另一個女孩在小館子裡吃難得吃一次的羊肉火鍋，那個女孩的吃相也是如此可愛，但他又清楚地知道，柳槮槮不是那個女孩。

吃飽喝足，他擦了擦手說：“其實我想推薦你去幹秘書崗位，那裡挺鍛煉人，正好王秘書最近申請到基層企業去鍛煉，估計近期調動的檔案就要下發了。”

秘書崗位的薪水比她們現在的文員薪水要高許多，柳槮槮有點心動，至少可以讓父母的日子過得好一點，免得他們老怕給自己增加負擔，也不捨得吃好穿好，他們住的老舊房子條件不好，一直勸他們買一小套商品房，他們總也不肯。

“好啊，”柳槮槮從來不怕挑戰，只怕欠人情，“但是你推薦我的話，怕別人誤會我兩的關系，譬如...王佳汶。”

“我會管住她的，不讓她再找你麻煩，抱歉，為你帶來困擾。”

“不要緊，其實我要真能去秘書室也好，正好不和她在一個辦公室，感覺她老盯著我，哎，你這朵小桃花對你可真是執著。”

吃完飯出來，漫天此起彼伏的煙火。他開車帶著她回到他居住的小區內放煙花，小區中央有一個不小的廣場，他把車停好，再抱著一捆煙花到了廣場，已經有不少人在那裡放了，她其實不太敢放煙花，小時候別人放她都是躲得遠遠的，傅誠興致勃勃地放了幾顆大煙花，瞬間炸開的五彩光芒遮蓋了其餘所有的煙花，他點燃一根，交給她握著，她嚇得把頭埋得低低的，只差抱頭蹲下了，他不禁好笑，只得用手握著她拿著煙花的那隻顫抖的手，朝向天空，頭上銀光閃爍，他對她說：“抬起頭來，別怕，你看，好美！”

她顫顫驚驚地抬起頭，果然好漂亮，漸漸地不再害怕了，一連放了好幾根，孩子氣地望著他笑。

煙花放完，傅誠把剩餘的垃圾拿去丟掉，見到路邊角落裡一對情侶正在熱吻，他輕輕走開，以免驚擾了有情人。

放完煙花，傅誠就把柳槮槮送回了酒店。第二天一早，又開車去接她到機場，弄得柳槮槮滿心感激，承諾說一定要帶些南方小城特産回來報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