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問道：“那個抓住的乞丐是不是怎麼也找不到給他錢的人了？”

劉守友道：“是啊，不然倒好辦了。”

張沐又道：“人放了嗎？”

劉守友道：“這哪能放。”

張沐點頭道：“那就好。乞丐找不他，他應該也不敢再讓乞丐碰到，所以我們的事幕後之人應該還未察覺。他們能利用乞丐一次、兩次，就有可能再來第三次的。”

劉守友眼睛一亮，道：“張兄是說……”

張沐道：“如果他們發現了妖醫的行蹤，一定會再設法通知你們去抓人，到時候誰無端跟乞丐走進，還給出一大筆銀子，誰就是幕後之人。”

劉守友卻為難道：“只是兄弟我這次帶的人不多，如果要把全城的乞丐都暗中盯上的話，只怕人手上……”

張沐笑道：“之前景王府沒怎麼幫劉大人，這次應該會幫了。”

劉守友頓時眼睛一亮，又尷尬的笑了笑，點頭苦笑道：“人家景王府的事，連景王府都一直站在張兄這一邊，我居然還想著對付你，之前是兄弟腦子欠抽了。”

張沐則道：“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失手，以幕後人的謹慎只怕連我也沒好辦法引出他們了。”

劉守友鄭重道：“張兄放心，若有景王府助力，只要那人不是江湖絕頂高手，管教他有來無回。”

張沐點頭：“辦這點小事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大角色，抓到人立刻通知我，我們盡快將他們連窩端了，不給他們絲毫反應機會。”

劉守友拱手道：“此事全聽張兄安排。”

張沐離開客棧的時候，劉守友在後面一步一拱手，簡直比恭送哪位王爺還要恭敬，這一幕也是令緊張守在外面的大批錦衣衛一陣發蒙，事情變化的未免太快，誰也不知短短半刻鐘的時間，指揮同知大人到底給副指揮使大人灌了什麼迷魂湯。

……

三日後，陽光明媚，天氣和煦，難得的好日子。

張沐與景王並肩走在王府後花園上。

“昔日秦懷義投靠本王時告訴過本王很多從未聽過的事，其中一事便是倭寇、益王叔爭奪二十餘年的《毒經》，據說那《毒經》也可算是救人於絕症的最後之法。”景王臉上滿是期許之色，又道：“現在本王不想跟三哥爭皇位了，不想任何事了，本王只想活。”

張沐道：“《毒經》的確是真的，下官也的確是瀕死之際，被《毒經》奇異般救活的人。”

景王大喜。

張沐卻道：“只是秦懷義試毒二十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最後卻只有下官一人存活，成功的機率萬中無一。這只是其一。”

景王臉色一寒。

張沐又道：“其二，下官深受劇毒之苦，更深知《毒經》乃至陰至邪，歹毒鬼厲之物。早在秦義山莊被倭寇屠滅之日便趁機將《毒經》焚燒，那些幫秦懷義研究《毒經》的荊楚妖醫也悉數被下官所殺。如今《毒經》和懂得《毒經》的妖醫都已不複存在，只靠下官一人的記憶和經歷，只怕連那萬分之一的機率也沒有了。還請王爺三思。”

景王面色蒼白，道：“就真的連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張沐拱手拜道：“連秦懷義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人如今都已放棄了《毒經》之事，王爺若執意要試，下官只怕……”

張沐沒有再說下去。景王卻聲音有些發顫的喃喃道：“連李時珍都救不了本王，連你也救不了本王，本王就真的要命絕於此嗎？”

張沐暗嘆，無法回應。事實上如果他真要全力用《毒經》將人變成僵屍，成功的機率還是比較大的。因為張沐記憶超群，他記得《毒經》全部的內容，所以嚴格來說《毒經》並沒有消失，除此之外張沐如今就是比巫頌還要精通毒蠱之術，又對《毒經》最瞭解的“妖醫”，他就是活生生的僵屍，知道整個過程。如果張沐願意試，至少兩三成的機會還是有的，但依然有七八成的可能失敗。

拿景王試毒，無論之前說的再好。一旦景王身死，他必死無疑。這種事，成功了只是錦上添花，失敗了卻要搭上自己的命，張沐自然要三思考量。更何況他永遠不想《毒經》和僵屍再現人間，尤其是景王這種位高權重的王爺，他若成了僵屍，只怕野心和對天下的影響又不知幾何，這些都不是張沐願意看到的。

所以無論景王現在如何懇求，張沐只會選擇順其自然，順其天理。之所以故意把成功的機率說低，只因為如果景王執意要他試毒，他無法抗命，此事唯有景王自己放棄。

就在這時一名王府侍衛匆匆跑來，先是對景王跪拜行禮，而後對張沐道：“張大人，錦衣衛傳來訊息，抓住人了。”

“好！”張沐大喜，連忙拱手道：“王爺，幕後真兇就在眼前，容下官告退。”

想到自己竟活不過一年，景王蒼白的臉也瞬間猙獰起來，低吼道：“抓活的，本王也將他千刀萬剮，淩遲處死，本王要滅他們九族！”

“王爺！”後面的太監間景王身體虛弱，搖搖欲墜，慌忙扶了上去。

“下官領命。”張沐說完也是直接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