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沒有接話,她猜到綠子接下來會說什麼話。
說實話,她不想見肖宇,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牽扯。
綠子看著清河冷淡的表情,悲哀的笑笑,“如果我開口請你去看肖宇,我想你一定是拒絕的。能浪費你一會兒時間嗎?聽聽我和肖宇的故事,我想告訴你。”
清河沒拒絕也沒說答應,而是輕輕的搖動自己手中的清茶,慢慢喝了一口。
綠子見清和沒拒絕,便看口說到:“我們是因為清河這兩個音認識的。那時我才大一,在水房打水的時候被我的舍友叫了一句青禾,被肖宇聽到了。”
綠子又無意識的摩擦著茶杯,陷入回憶裡,邊說邊笑。
“那時的肖宇也是大一,他因為一個名字,一點點奢望,跑遍了學校所有的院系,找同學,請吃飯 ,找老師,主動求幫忙,然後方便他查學生系統裡的名字,大約花費三個月的時間吧,才找到我,而我呢,卻很早就在學校論壇裡聽說過他的事了。”
清河沒有打斷綠子,而是靜靜地聽她說。
“那時起,我們就認識了,他很冷漠,對待向他表白的女生都是嚴詞拒絕,可他又很溫柔,對待只要是叫‘qinghe’的女孩子,總是願意微笑,伸出援助之手。當然,也包括我。他救了我三次呢,第一次,是我兼職家教下班太晚了,回校途中遇見耍酒瘋的人,他幫我趕走並送我回到宿舍;第二次因為不小心掉進學校湖裡,是他義無反顧跳下來舉起我。當時,我告訴自己,如果,我和他下一次還能這樣不期而遇,我一定告訴他,我喜歡他。而,第三次,很快,就在第二天,我在食堂吃飯時,差點被舍友的熱湯燙著,是他擋在我的面前,又救了我。”
清和嘆了一口氣,“他還是老樣子。”
綠子沒有接這句話,而是繼續說道:“那晚,我就表白了。”
她仰起頭,使自己不要在情敵面前流眼淚。
清河從包裡取出紙巾遞給綠子,“難過的話就不要說了,何必自揭傷疤呢。”
綠子搖搖頭,接過紙巾,展開又疊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順著眼角又流下來,她說:“他拒絕了我,還說能不能別喜歡我。那時的自己,天真執拗,一直追著要答案,為什麼不喜歡我還對我這麼好。”
“你知道嗎?關小姐,越瞭解你們的故事,我越心疼他,他那幾年真的不好過,時時拿著電話,翻著你的號碼,不敢打。晚上做的夢都是與你有關的,他的舍友還打趣我,說啊,老肖晚上一直哭著喊著叫你名字,認錯,你說,白天是怎麼對待我們肖弟弟的。”
綠子露出酸澀的苦笑,“我不願否認,因為我時時都在假想,如果我是你該多好。肖宇有一個筆記本,一直很寶貝。偶然有一次,我們在圖書館看書,我趁他小憩的時間偷偷拿出來看,我這裡還保留了一些照片。關小姐看看吧!”
綠子從身後的書架上拿下一本老舊卻嶄新的《挪威的森林》,老舊是因為書的版本,嶄新是因為很少被翻閱。
她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取出照片,放在清河的面前。
清和拿起照片。
筆記本還是她畢業送的那個藏藍色的吹蒲公英的男孩。
當時清和看見這個筆記本的第一眼,就覺得適合肖宇,因為他們仰起頭的樣子很像,閉著眼享受。
換下一張,扉頁寫著:
我喜歡的人在她重要的日子裡送給我的禮物。
綠子看著清河的視線停留在第二張照片上,看著清和眼角逐漸濕潤,有淚痕劃過。
綠子她自己偏過頭,流著淚,不願意看了。
“你接著翻下面幾張吧,我請求你原諒他。他真的很愛你,不論是你知道或不知道的角落。”
清河停頓了下,然後才看下面的照片。
滿頁滿頁的對不起,請原諒我。
清和這一刻很哽咽,滾大的淚珠順著臉而下,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堵著,很難受。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刻意被遺忘的有關肖宇的事情,曾經有個男孩在她的身後跟了大半個青春,他曾對她笑,她曾對他特別的好。
綠子收起桌子上的照片,又夾進書裡,“這些是後來拍的,為了讓自己死心,為了管住自己的腿,不跟去無錫。第一次見這些的時候,我比你現在哭的還厲害,圖書館嘛,安靜,我只好一個人躲在廁所了,用沖水聲掩飾,我還想過,從五樓開啟的窗子裡跳下去,一了百了。最後是保潔大媽把我拉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