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銅親近多年我的眼睛早已生鏽
走得很遠了,還是看不清近處的自己
……
歌聲,湮沒了笑聲,天空變得寂靜,原來,黑夜根本沒有到來,才剛剛進入晌午。
“落頭人”們排列成矩陣,一起向著歌聲的方向鞠躬,彷彿唱歌的,是他們的主人。
千年柏樹王的樹冠上,有白『色』身影佇立,萬道霞光投『射』在他身上,他一個人主宰了巍巍湔山!
只見他揮手之間,“落頭人”便井然有序,往西北方向飛走。
倖存者們屏息凝神,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
比翼鳥得這喘息之機,煽動雙翅,瀰漫銅車隊周圍的火焰很快便被撲滅。
黑瘦的陰陽師見機不可失,高叫一聲:“『射』箭……”
柏樹上東倒西歪的弓弩手們如夢初醒,紛紛轉頭往白衣人的方向『射』箭,可是,哪裡還有白衣人的蹤影?
一聲龍嘯,只聞天空一聲巨響,刺目的白光頓時籠罩四圍,但見柏樹林裡忽然白光赤焰,滋滋有聲,倒得慢點的弓弩手驚恐地發現自己的雙足上靴襪融化,白骨突出,甚至連疼痛也感覺不到,就一頭栽下去了。
天空黯淡得不像樣子,樹林裡卻亮如白晝——並非火焰,而是清冷淡淡的白光,輝映著比翼鳥火紅雙翅,恍如夜空中盛開了一朵大得不可思議的仙花。
古柏之王上,一白衣男子飄然玉立。
他周圍還有餘音繚繞,那是華夏遠祖女媧所造第一支笙簧奏出的渺遠沖淡:
湔山從此沒了幽靜
我站在峰頂,心『亂』如麻
那些受驚的鳥飛回了故土
我卻再也飛不起來
……
整個湔山都看著他。
男子輕描淡寫,手裡一粒一粒的碎石玩兒似的扔出去,勁道正好,不偏不倚,全部落在枯萎的柏樹上,上千弓弩手,沒有任何一個逃脫。
他的嘆息聲就像四季啼哭的鮮花,無比悲憫:“枯樹尚可再綠,人死卻不能復生。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聲音不大,可是,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分散的陰陽師在人群裡悄然匯聚,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約而同,發出嘯聲,嘯聲裡,一群山魈猛地竄過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攀上千年古柏,一起往白衣人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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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在最前面的山魈,直立時一人多高,雙臂掐白衣人的脖子,白森森的長牙直釘其咽喉,而後面的山魈『插』向白衣人背心,竟似配合慣了一般,十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