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看到對面玄圭發出的光芒,上等美玉在夜『色』裡也難以掩飾其溫潤的柔光,觸手處,卻沒有一般石頭的冰冷,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暖意。
他輕輕拿起來,仔細看了看。
這柄玄圭,從堯帝開始,傳到舜帝,再到大禹王,然後是自己的父親皋陶,再然後,是自己……並非是君王玉璽,只是下一任王者的傳遞信物,可是,其珍貴程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勝過君王的印璽。
此時,這至寶,終於到了自己的手上。
他如釋重負,卻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只是慢慢地把玄圭放在一邊。
寒風呼嘯裡,有各種飛禽走獸偶爾破空的聲音,那是他安排下的一個陷阱:任何膽敢靠近之人,都會被陸地和空中的雙重追殺攔截。
他擔心的刺客,當然不是鳧風初蕾或者麗麗絲等一干人。
他現在最擔心的刺客便是來自大禹王——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想,大禹王不可能就這麼甘心把王位傳給自己——畢竟,以大禹王的精明,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他兒子中毒的事情跟自己有關。
他想,在大禹王死之前,恐怕自己必將度過一段非常艱難的日子。
黑暗中,有人悄然進來。
大費依舊沒有亮燈,只是聽來人低聲稟報:“負責診治啟王子的巫醫全被屏退,只剩下雲華夫人一人負責。至於啟王子的死生,任何人都不知道,據說,雲華夫人嚴令任何人接近啟王子,就連負責服侍的宮人們也毫不知情……”
大費緩緩地:“這麼說來,啟王子是根本沒死了?”
“屬下擔心的也正是這一點。將軍別忘了,雲華夫人可是來自西王母一族,她有許多古怪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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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費一凜,自己竟然忽略了雲華夫人的身份。
可是,黑暗中的聲音又響起了:“雲華夫人真要有起死回生的本領,那大禹王就不至於死了。但是,據診治的巫醫透『露』,大禹王的確只在煎熬時間了……”
大費極其慎重:“果然如此?”
“屬下保證訊息可靠!大禹王應該就這兩三天時間了,不可能熬更久了。”
大費點點頭,心裡稍稍安定。只要大禹王一死,縱然塗山侯人還活著,那也沒什麼大礙了。
黑暗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幾天,東夷族的首領和東眷女都有來訪,他們父女送來大批厚禮,要求見一見將軍,如何處置?”
大費毫不猶豫:“絕對不許他們進來!尤其是東眷女!不許她踏進半步!”
大費補充:“這段時間,未得我允許,任何不速之客全部拒之門外。”
“屬下明白了。”
大禹王這一倒下,就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雲華夫人一直守在他的床前,當巫醫再一次送來湯『藥』時,她只是搖搖頭,接過就放在一邊,並沒有再喂大禹王。
她知道,已經沒用了。
可是,她的震驚並不在於大禹王即將要死——因為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反而不覺得奇怪。
她震驚的是,大禹王真的把王位禪讓給了大費。
野心勃勃的大費,一心要幹掉啟王子的大費。
彷彿看到一出悲劇即將上演,可是,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阻止的能力。
在過去的二十年裡,她很少認為大禹王做錯過什麼決定,唯有這一次,她覺得大禹王可能錯了,而且錯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