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對照天上的星辰,也是一路向北。
換而言之,紅石林已經困住了眾人的腳步,無論往哪個方向走,你都必須先走出紅石林再說。
前方的紅人形石林,只相距不到三丈遠。
往東,是一望無際的人形石林;
往西,也是一望無際的人形石林。
而前面和後面,則是即將踏上的路和剛剛走過的路。
34顆尚在跳動的心臟,被困在這三四丈寬的狹小之地,一動不動。
彼此的距離很近,因此,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粗糙的漢子們,從未靜心下來聽過別人的心跳,此時,這整齊劃一的心跳,緊張得就像天地之間彈奏的一曲死亡前奏曲。
唯有鹿蜀一聲嘶鳴,可是,這悲涼的鳴叫,很快就被黃沙吹遠。
天地之間,更是空曠而寂寞。
天,還是沒有亮。
就好像黎明永遠也不會到來了。
眾人恐懼,卻並不覺得哀慼,相反,在這沙漠世界裡,烈日意味著死亡的更加速到來。
可這絲毫也不會阻礙大家將遠處的紅石人看得一清二楚。
也許是因為吸收了更多的人血,他們的體型看起來更加龐大,那鮮紅欲滴的血脈就更加清晰。
蠢蠢欲動間,似在向眾人招手:快來吧,快來送死吧。
眾人兩股戰戰,竟再也沒有勇氣往前一步。
就連沙澤也閉著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
好幾次,牟羽想要問他什麼問題,可叫了他幾聲,他只是一聲不吭。
再看塗山侯人,也是滿臉的茫然,他倒不怎麼驚懼,他提著劈天斧,目不轉睛地看著最近的一個紅石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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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連他自己,也在這一刻忘記了未未可知的前途。
偏偏想起鳧風初蕾。
一路上來,他已經很少想起她了,無盡的酷暑,無數的死亡,日復一日疲於奔命,他根本沒空想起她,直到今夜,直到在這死亡之地原地打轉,他全神貫注盯的更是要人命的紅『色』石人,哪裡有閒暇想起她?
直到現在。
她的臉龐那麼清晰浮現眼前。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摸』到內裡貼身的小袋子:那是一片小小的金葉子和一顆玉紅草果實。
臨行之前,她堅持把這兩樣東西送給他。
他貼身藏了,一路也從不拿出來,現在想起,忽然無限感觸:自己還有活著走出沙漠和她再見之期嗎?
他的手放在懷裡,又絕望地伸出。
劈天斧一揚,沉聲道:“跟我走!絕不要東張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