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感到興奮,“我真想再坐一次維馬納,登上不周山的頂端,看看到底能不能上達天聽。”
“會的,初蕾,一定會的。”
星光已經黯淡,溫泉卻依舊暖暖。
當換上新的柔軟蜀錦衣衫,鳧風初蕾從未覺得自己如此乾淨,渾身清爽。
她抬頭,正好迎著他的低頭。
他目光灼灼,她忽然紅了臉。
他卻笑起來,“初蕾,想不想先看看不周山的全景?”
話音未落,身形已經暴漲。
面前,就像多了一座不周山。
他伸出的大掌,攤在她的面前。
她毫不猶豫地便站在了他的掌心。
掌心,就是一個世界。
在鳧風初蕾眼裡,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廣場,她奔跑跳躍,甚至翻跟頭,每一下碰觸,都是軟綿綿的人體溫度。
第一面起,她就想這麼做了。
只是那時候,不好意思。
到後來,變故頻生,敵我難分,心境大變,她就更沒有心思了。
直到現在。
恩怨情仇,就像天邊的白雲,虛幻無邊。
她對他的掌心,比對不周山的興趣更大。
她想試一試,到底能不能跳出他的掌心。
可是,她無論往哪個邊緣奔跑,都沒有止境。
有一次,她好不容易跑到了他的一根手指上,可是,還來不及從指縫裡跳下,便又被反彈回了掌心。
那軟綿綿的一跌,樂得她咯咯大笑。
此時,什麼國恨家仇,什麼小狼王,什麼塗山侯人,什麼中毒……所有不愉快的事情,統統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而他,滿眼都是笑意,看著那花瓣似的小人兒在自己掌心歡樂跳躍。
跳躍了許多次之後,她乾脆躺下去,交叉雙臂枕在腦後,翹起腳尖,舒舒服服地仰望天空。
那小小腳尖,真是瑩白如玉。
還一點一點,真不知有多麼愜意。
他希望,她今後的歲月,能一直如此歡樂。
直到快玩累了,鳧風初蕾才站起來,開始認認真真地打量對面的不周山。
高度增加了百倍,看到的便是不同的世界。
那是夜晚——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可天空並不黑暗,大片大片的白雲懸浮其上,隨手可觸,又遙不可及。
在她頭頂,便是一大團似的白雲。
而不周山,便纏繞著這白雲,就像黑『色』的階梯,於彎曲處垂直走高。
雲有多高,不周山就有多高。
雲霧旁邊,則是皚皚的白雪。
鳧風初蕾懷疑,光這積雪都有幾萬米。或者說,當初共工大神撞斷的,是不是幾萬米的積雪呢?
可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幾萬米的積雪,造不成南北磁極的對調。更何況,百里行暮說,當年的不周山四季如春,是從不下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