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到距離頭頂四五丈高的一顆孤零零的紅『色』果子。
她本能地伸出手,忽然察覺自己飛起來,一下就抓住了果子。
她大吃一驚,雙腳踏地,嚷嚷道:“這是怎麼了?我怎麼可以飛起來了?”
委蛇也手舞足蹈,因為,它已經衝上了十幾丈的高空,蛇尾一掃,又穩穩墜地。
百里行暮滿眼笑意,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不是想早點去不周山嗎?現在,終於可以上路了。”
通往不周山的路,彷彿隱匿雲霧之中。
很長時間,眼前都是茫茫的一片白霧,腳下,卻是柔軟青草。
一路往前,季節隨之改變。
萬里晴空,天藍得就像一整塊透明的水晶。
鳧風初蕾已經無法判斷季節,只看到山腳下一望無際的金『色』葉子,彷彿在即將被白雪覆蓋之前,要盡情地綻放自己最後的生命力。
她驀然回頭,不周山上高大的紅藍黃黑四『色』樹木一顆也看不見了。
不周山之果,不復存在。
眼前,已經是徹底通往不周山戰艦的路了。
再低頭一看,疑心雙腳已經踏在了另一片土地上:只見前面是一大片一大片乾枯死去的不知名植物,它們同樣有著金『色』的葉子,伸手一『摸』,竟然已經成了堅固的化石,也不知已經死去了幾千幾萬年。
此時,在豔陽之下,它們固執地散發出一種寂寞滄桑之美,彷彿在用死亡前最後的一點生命力在點綴著這片茫茫無際的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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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前路茫茫,全是白雪。
世界到此,就像忽然死了。
樹木花草,鳥獸蟲魚,到此已經全部消失。
真真切切是萬徑人蹤滅。
縱然一腳腳踩在深深的雪堆裡,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可是,鳧風初蕾居然沒有覺得太冷,只稍稍有些涼意。
這時才明白,為何百里行暮一定要讓自己先服用半個月的不周山之果了——這裡的溫度比外界低了何止十倍?
如果一般人貿然闖入,走不多遠就被凍成冰塊了。
“百里行暮……”
她叫一聲,他居然沒聽到。
百里行暮站在原地,仰頭看著前面直刺天際的不周山戰艦,彷彿進入了一個塵封已久的世界,眼神『迷』離,滿是哀傷。
這是他曾戰鬥過的地方,也是他的死亡之地。
鳧風初蕾沒有再叫他,只是默然前行,甚至忘了自己原本要對他說的話了。
二人一蛇,速度很快。
最初,鳧風初蕾還十分新奇,四處打量,可是,三天之後,她先行停下腳步。
陽光,藍天,生命,四季,在前行的路上已經完全停止。
就連時間也徹底靜止。
鳧風初蕾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因為前面一直是白茫茫的冰川,整個世界都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
而冰雕的正中,就是不周山戰艦。
一眼望去,模模糊糊的一大片,也不知覆蓋的冰川到底有幾千幾萬丈深。
儘管服用了不周山之果,她還是開始瑟瑟發抖,呵氣成冰,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只覺那刺骨的寒意滲透到了全身每一個『毛』細血管。
就連委蛇身上的紫紗也成了冰紗,沉重得無法負擔,它不得不將其卸下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