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眼一亮:“那我可就要等著了。”
談笑之間,一條長長的花道已經走完。
盡頭,是一顆巨大的刺桐。
這顆刺桐花樹足足有七八丈高,有巨大的圓形花冠,紅花開得密密匝匝,一眼望去,就像一片火紅的花海世界。
樹下,一條長長的石凳。
塗山侯人坐下。
鳧風初蕾看著他。
他拿出一支笛子。
看得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這支笛子了。
他笑起來:“軍營的生活極其枯燥無聊,壓根就沒有欣賞樂曲的興致。我幾乎整整兩年沒有『摸』過笛子了。不過,初蕾,今天我忽然很想吹一曲。也算是我送給你登基的禮物。”
她笑起來,在他身邊坐下。
曲聲很低,悠揚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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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在汶山第一次見到他,他說要放大招,吹奏的那首極其歡快的曲子。
那是鳧風初蕾聽過天下最動聽的曲子。
至今,她還記得當夜,整個汶山上的飛鳥走獸都出動了,它們低低盤旋在天空,棲息在樹梢,匍匐在草地,隨著那節奏翩翩起舞。
後來,她再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奇景,也再也沒見過有人能有這麼美妙動聽的樂曲。
笛聲,慢慢變了。
歡樂的曲調變成了一陣無聲的纏綿。
說不出的悽婉,悲涼。
整首曲子反反覆覆只有一句:
候人兮,猗!
候人兮,猗!
候人兮,猗!
那是大夏的第一首情歌,出自大禹王之妻,塗山嬌之手。
她疑『惑』地看著塗山侯人,只見他拿著玉笛的手,再也不是當年的白皙少年,翩翩公子,而是粗糙,黝黑,手掌至少大了一圈。
那是在軍營長期訓練廝殺的結果。
他的文弱也一去不復返,強壯的胸肌在便裝的鎧甲下面,都鼓鼓的。
戰爭,讓他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強大男人。
甚至他昔日白皙的臉龐,也被大漠的風沙吹打成了一種古銅『色』,眼神,更是堅毅無比。
只有當一曲快要結束時,他的眼神慢慢變得非常溫和,隱隱地,正是第一面初見時不諳世事的純潔少年。
她恍然心驚,這些年來,改變的豈是自己一人?
原來,人人都變了。
一曲終了,餘音繚繞。
她忘記了鼓掌,事實上,她從來不是一個容易激動之人。
她只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潮』溼的情緒。
朋友,就好像歲月,你本以為可有可無,可是,一旦背影遠去,才發現連傾訴的物件都沒有了。
塗山侯人一直靜靜捏著玉笛。
他很少碰觸她的目光,可是,每每不經意看去,但見王冠之下,那明亮的眼睛簡直就像閃爍的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