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均笑道:“夏後首領一直怕麻煩我們,強調不要弄太多東西,可是,現在戰『亂』其間,本來就禮節不周,若是禮品再寒酸了,豈不委屈雲英小姐?所以,塗山大將軍單獨拿出了自己的一點私蓄,用作了聘禮……”
塗山侯人還是淡淡地:“一直勞煩舅舅和你們『操』心了。”
“啟王子能大婚,我們都樂見其成。”
“是啊,軍營裡早就該有這麼一場喜事了……”
兩個忠心耿耿的臣子雖然竭力一唱一和,活躍氣氛,可是,兩人心裡都明鏡似的,縱然是一場婚事,也帶不來任何的驚喜。
困在漢中的日子已經沒有盡頭,無非是偏安一隅,寄人籬下。加上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莊稼的收成也不好,許多老百姓被戰爭嚇破了膽,躲在秦嶺深處也還沒有回來,所以,大夏的這幾千人馬幾乎成了一支孤軍,淒寒的寄生在這一片土地上。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
誰也不知道東夷聯軍會不會再次殺來。
畢竟,開年之後的四月,大炎帝國就要舉行萬國大會了。
萬國大會之前,他們還會允許大夏殘軍的存在?
甚至於大夏,簡直已經不敢去回想的舊夢。
所有的故土,已經成為了敵人的樂土,
沒有人敢去料想結局,就連啟王子也似消沉了全部的鬥志,整天沉默寡言,好像已經完全對未來沒有任何想法了,只是得過且過。
這場婚事,便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籌劃的,又如何能帶來多少喜氣?
所有人幾乎都覺得,這簡直是一種無奈的湊合和安慰。甚至於,就像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就連牟羽說了幾句也說不下去,只道:“啟王子,我們要不要去褒斜發一份喜帖?至少,給杜宇將軍發一份吧……”
塗山侯人還是淡淡地:“不用了。”
牟羽看他一眼,又看看淑均。
淑均只是看了一眼褒斜的方向,心想,牟羽這話其實說得並不合適。畢竟,啟王子的心思大家都很清楚,在他的大婚之日,的確是不適合去魚鳧國散發任何喜帖。
可是,他還是小心翼翼:“杜宇將軍一直很照顧我們,前不久才派人送來了大批糧草,若是什麼都不通知他,是不是顯得我們有點不懂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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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牟羽是同樣心思:可以不請魚鳧王,但是,怎麼都該請杜宇。
畢竟,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杜宇就在褒斜,而魚鳧王可是遠在金沙王城,不請也說得過去。
可塗山侯人還是搖頭:“不用了。”
從早上,到中午。
軍營裡已經散發出濃烈的肉香酒味,怎麼也是啟王子的大喜之日,無論如何也不能湊合。
軍中本就只剩下寥寥幾名女眷,所以,魚鳧國派人送來的蜀錦絲綢以及一些胭脂水粉和首飾,便當仁不讓全部送到了雲英小姐的手裡。
今天,作為新嫁娘,她早已換上了嶄新的紅嫁衣,滿頭珠翠,十分豔麗。
圍觀的幾名女子,分別是她的母親,表姐妹以及兩名丫鬟僕『婦』。夏后氏一族遭遇戰爭襲擊,幾度顛沛流離,這幾名幸運的女眷能一路到達漢中並安頓下來,真可謂十分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