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閉上眼睛,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前段時間昏睡太久的緣故,她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雲陽說“百里大人離開周山幾年了,竟然從未來找過你?”
本以為已經麻木的心,還是錐刺一般疼痛。
人心莫測,原來如此。
肆虐的風,終於停了。
但是,雪花卻依舊飄忽,鵝『毛』般的,無聲無息,一點點將整個世界覆蓋成皚皚的一片白。
那是清晨,一眼看到滿世界的白。
“哈羅,小姑娘,你一夜未眠,竟然還能如此神清氣爽?”
雲陽樹精懶洋洋地睜開眼睛。
他的眼珠子很黑很亮,睫『毛』也長得出奇,如果不是因為他太過蒼白的臉,他可能是這天下最好看的男子的形象——不然,怎麼叫玉樹臨風呢?
她微笑:“雲陽,我真幸運。”
“呵,你怎會感到幸運?難道有什麼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每一次我落難的時候,你都救我。”
他不以為然:“這算什麼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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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臉的微笑:“絕境之中,有人拯救,那便是最大的幸運。”
沒有風,透過樹葉的窗戶能看到外面銀裝素裹的世界。以前,鳧風初蕾並不喜歡冬天,總覺得一場雪白遮蓋了這世界上所有的顏『色』,但是,今天,這銀『色』天地令人無比心安。
就如她低頭時看到的自己的手臂:因為長久的不見天日,也是雪白的,可是,這並非在九黎時的骷髏似的灰白,而是慢慢煥發出生命力的健康,有個正常人的模樣了。
她伸出手,欣賞地看了一眼那慢慢生長的少少的血肉,由衷地:“我是真幸運!雲陽,如不是你,我可能已經倒斃在周山了。”
樹精一雙大大的眼睛凝視她,半晌,才慢慢地噓一口氣:“被人害成這樣,居然還說幸運。小姑娘,這天下也只有你了。”
她笑起來。
樹精卻窮追不捨:“小姑娘,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樣?”
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似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才低聲道:“有人說是我自己……”
“你自己?”
雲陽不可思議地打量她,但見她臉上、手上還隱隱有一些淡淡的疤痕——因為服用了無數靈『藥』,這些淡淡的傷痕一般人是看不出來了,可是,樹精具有穿透『性』的目光卻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到她表皮裡面新生的紅『色』的血肉。
“你自殘?小姑娘,你可不像是會自殘的人啊。”
她微微一笑:“我也覺得自己不像。”
“是哪個蠢貨這麼說?”
“白衣天尊!”
樹精笑起來:“白衣天尊?難道他竟然是一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