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指著姒啟的鼻子,惡狠狠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你來九黎根本不是為了恢復大夏,你只是為了尋找那個賤人……現在,那個賤人死了,你居然連中原共主也不做了。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父親嗎?對得起跟隨你那麼多年的淑均他們嗎?對得起在漢中等訊息的大夏移民嗎?他們對你充滿期待,你卻為了一個女人辜負他們,啟王子,你真是一個沒用的窩囊廢……”
怨恨,憤怒,妒忌,失望,從新婚之夜他斷然離去,到自己風塵僕僕趕到九黎……每一次充滿希望,可是,每一次到最後都是絕望。
她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破口大罵:“啟王子,你是瘋了嗎?你放著大好機會不要,卻自甘下賤。這以後你還有什麼?你還算什麼?人家小狼王至少還有錢有黃金,可是,你呢?你有什麼?你無非是九黎廣場的一個流浪漢而已,你什麼都沒有,以後,也再沒有人看得起你,再也不會有人尊敬你,從此,你就喪失了一切的機會,淪為下層,你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她狠狠擦了擦眼淚,轉身就跑。
“夫人,夫人……”
淑均追了幾步,又停下,訕訕地看著啟王子。
姒啟揮揮手,令兩名侍衛追了上去。
客棧門口,立即就安靜了下來。
姒啟這才轉眼,認真打量著客棧門口,只見這間原本處於郊外的簡陋客棧,到處張燈結綵,懸掛燈籠,就連牆壁上都貼上了簇新的窗花。很顯然,姬真下了本錢,令小二認真裝飾過。
她明天要在這裡大宴賓客也是真的。
淑均但見啟王子眼神奇怪,不由得低聲道:“夫人前兩天在街上買衣服,遇到一個非常勢力的小販,那衣服要價一千兩黃金,夫人覺得很貴,所以沒有買,但是,另一個闊太太立即買走了,還當眾嘲笑她沒錢就不要來這種高階店鋪,這裡可是闊太太們才能來的,她這種窮人就不要來湊熱鬧了……夫人也因此很委屈……還有,夫人還想在九黎買一棟房子,但是,看了好幾處,售價都在五千兩黃金以上,稍微好一點的甚至需要上萬兩黃金……”
淑均說不下去了。
他們來九黎時,帶了幾千兩黃金。
按照陽城的物價估算,至少主僕幾人可以在九黎風風光光地過一兩年了,卻不料,九黎廣場的物價比萬國大會時的陽城還要高得多,而且,九黎廣場雲集了世界上最最頂級的衣服,珠寶首飾,以及各種昂貴的奢侈品,隨便一樣,售價都在幾百兩黃金,房價就不說了,貴得嚇人。
幾千兩黃金,在這裡便顯得很寒磣。
加上雲英要維持啟王子夫人的派頭,按照她的說法是,太寒酸了,那是丟啟王子的臉,所以,短短時間就採購了大量的東西,加上賞賜小二,出手大方,如此,很快幾千兩黃金就入不敷出了。
原本節省一下也不是什麼難事,偏偏姬真暗暗找上門,和她大肆結交。
小狼王有一個金礦,自身有數不完用不盡的黃金,姬真更是揮金如土,吃的穿的用的戴的,無一不是頂級的奢侈品,就連賞賜小二僕從,也動輒上百兩黃金。
這在雲英看來,自己簡直面上如光,幾乎變成了窮人。
女人,最怕的便是攀比。
在姬真面前,她覺得自己簡直太可憐了,活得太粗糙了,就像姬真所說:你哪裡像一個王妃啊,你簡直就像那些賢惠簡樸的『婦』人,妹妹你也是如花似玉的人兒,怎麼受得了這樣的苦呢?
姬真最是瞭解少女的心思,所以,字字見血,令雲英在短短時間便心理失衡了。
可是,再是失衡,但是,一想起啟王子馬上就要成為中原共主,也就意味著自己馬上就要徹底翻身了——到時候,一個共主夫人,赫赫然,惶惶然,誰不巴結,誰不奉承?要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
卻不料,啟王子居然落選了。
若是白衣天尊不要他也就罷了,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
可是,他偏偏是自己推辭。
這讓雲英如何受得了?
簡直如天塌下來似的。
她覺得啟王子一定是因為鳧風初蕾才拒絕這個王位的,這也就更加不能忍受了,所以,狂怒之下,便破口大罵。
淑均急急地想要替主母解釋,一疊連聲:“啟王子,你原諒夫人吧,畢竟,夫人長期呆在漢中早已十分苦悶……她從新婚當夜便沒有見到你,卻不離不棄,又苦巴巴地追到九黎,原本指望能獲得一點回報,誰料到你居然辭去了共主的職位,她一時之間氣壞了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就原諒她把……”
姒啟默然片刻,才緩緩地:“我根本沒有怪她。是我辜負了她。”
他長嘆一聲:“我不但辜負了雲英和夏侯首領,也辜負了你們。枉你們跟隨我這麼多年,可是,我卻給不了你們最想要的。淑均,我真是愧對你們……”
“這……啟王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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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興闌珊:“你去找到雲英,並將她護送回去,記住,一路上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淑均急了:“啟王子,那你呢?你不回去嗎?”
既然已經辭掉了中原共主的位置,那麼留在九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不該是順理成章回到漢中了嗎?
姒啟搖搖頭:“我不會再回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