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幾百萬年的元氣都無法輕易將其壓制。
他很震驚,也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這病毒,竟然是他聞所未聞。
明明離開九黎時,她身上並無這種病毒。
明明離開九黎時,她已經形如常人,就算容貌不能徹底恢復,但是,自保或者健康地生活幾十年是毫無問題的。
要不然,她也沒有體力成親了。
但現在,他才明白,她急於成親,並非是因為她恢復了元氣,相反,是因為她快死了。
很可能,一離開九黎,她就明白自己時日無多了。
可是,這病毒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病毒不是忽然爆發,而是慢慢滲透。就像一個寄生蟲一般,慢慢地附體人類的dna,暗戳戳地將自己變成了dna的一部分。
很少有人知道,人類的dna上,有相當一部分物質便是病毒組成。也就是說,人類的許多『毛』病都是與生俱來的——
每一個人類,都是一個病毒載體。
每一個人類身上,都攜帶了無窮無盡的病毒細菌。
人類也罷,其他生物也罷,本質上都是各種病菌的樂園。
相較於細菌的微小,人類龐大的身軀簡直就是它們眼中的一個宇宙了。
他只是不明白:她體內的特殊病毒從何而來?
為何在體內吞噬了這麼久,幾乎將她的五臟六腑都摧毀了,這才在表象上體現出來?
這天下,誰才有資格製造出這麼厲害的病毒?
涼風秋月,額頭上的冷汗迅速凝結。
他竟然覺得有點冷。
床榻上的少女,並無根本好轉的跡象。
月『色』下,她整個人虛脫得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彷彿意識隨時會拋棄這具殘破的皮囊,另外尋找新的載體。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那是七十萬年以來,他第一次清晰地目睹一個人類的死亡。
縱然以前也看了許多,可都是遠遠地,或者從資料庫裡檢視,不如現在,不如自己切身體會到一個人的心跳一點一點地失去。
縱然是更換新的載體,也不行。
更換了載體,鳧風初蕾也就不是鳧風初蕾了。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初蕾……初蕾……”
恍恍惚惚的,她聽得這聲音。
他看見她的眼皮微微要睜開的樣子,立即又叫她:“初蕾,初蕾……”
明明是情深義重,明明是風中吹來,明明是那麼熟悉,可是,她卻覺得有點可笑,滿是嘲諷。
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