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天尊興致勃勃:“這種魚很好玩,如果沒有外力的改變,它們會週而復始一直沿著同一個方向遊弋,但是,如果受到外力的破壞,它們會立即做出改變,換一條領頭魚,往反方向週而復始遊弋,從不改變……”
人和魚一樣,都是群居的動物。
所謂羊群效應,但凡有領頭者,其他的人便會蜂擁而上,跟著往前,絕不會再有獨立的思考。
千百年來,一直如此。
那一群壯觀的魚群已經遠遠地遊走了,水面上,只剩下那些五彩斑斕的珊瑚和滿地的珍珠。
鳧風初蕾一鬆手,那顆紅『色』的珍珠劃破水面的平靜,不偏不倚落在了那顆空『蕩』『蕩』的蚌殼裡面。
可是,珍珠脫離母體之後,那蚌殼已經不會再立即合上了。
湖水的寧靜,徹底被打破,各種水中生物倉促逃竄,整個世界就像發生了一場外來的入侵。
鳧風初蕾慢慢站起來。
跟他擦身而過時,她看到風輕輕吹起一片白——雪白的袍子,熟悉得刺目。
“初蕾……”
她停下腳步,卻並未回頭。
他分明看出她有話要說,他便上前一步,和顏悅『色』:“初蕾,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她的背影僵了一下,可還是沉默著離開了。
他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鳧風初蕾一直往前,可是,漫無目的。
這片草地很寬,好像四面八方全是一模一樣,無論你往什麼方向走,都是同樣的景緻。
只是,這草地有時候會變幻,湖水,森林,山脈,雲霧,端看此間主人的心情。
她來到這裡之後,這裡至少已經變幻過三種季節的風景了。
只是,無論季節怎麼幻變,氣溫和環境都是恆定的。
走了好一會兒,她看到前面一片金『色』的蘆葦叢,於是,她便慢慢地扒開一叢蘆葦,慢慢地坐下去。
這裡的蘆葦叢和別處不同,地面並非泥土,而是鬆軟的潔白的沙子,隨手抓起一把,從指縫間灑落,卻不留下絲毫的塵埃。
這細細沙地,舒適度並不如外面的草地,可是,她寧願整夜整夜坐在這裡。
這片土地上是沒有房間的。
唯有這四面蘆葦,隱匿其間,那讓她覺得稍稍安全。
她將頭伏在膝蓋上,能看到蘆葦高出了自己的頭,就像小時候跟小夥伴們一起在野草中捉『迷』藏一樣。
只是,這一次,玩的不是捉『迷』藏。
潛意識裡,把這裡當成了一間小小的屋子。
她想,若是能在蘆葦叢的頂端加上一面金『色』的屋頂就好了。
就像之前所見到那些顏『色』各異的蚌殼。
殼,便是它們的家。
她很遺憾,人類不能自己揹負一個殼,但凡遇到風雨或者不想『露』面的時候,就躲進自己的殼裡。
家——準確地說是擁有一間房子——是許多動物的天『性』——
毒蛇再厲害也需要一個深深的巢『穴』,兇猛如老虎熊羆也都有自己的洞『穴』;甚至小鳥們也都會築巢而居,為自己搭建一個小窩,哪怕是蝸牛,也得自己揹著一個房子。
大自然的許多動物,都有“修房子”的本領和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