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絕望的顫慄。
一隻大手,慢慢地放在她的背心。
她原本應該拒絕,可是,她動彈不了。
她覺得自己不該繼續白白享受他的好處了。
可是,她沒法。
連跟他賭氣,連拒絕他的好意,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甚至,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就那麼靜靜地躺在地上,匍匐在冰冷的草地上,任憑他的雙手在自己背心遊走。
暖意,是慢慢而來的。
就像寒冬的時候,躺在一個溫暖的熱炕上面。
她很愜意,慢慢地,睡意湧上,便十分悠閒地睡著了。
這時候,他才慢慢地伸出了另一隻手。
兩隻手,交叉而行。
元氣,源源不絕地從他身上流瀉出去——本質上,那是一種透過意念轉移出去的能量。
可是,她中毒實在是太深,失去的元氣實在是太多,所以,需要補給的元氣就越來越太多,多得令他都覺得有一些不安。
這下毒者,就像設下了一個沼澤地,施救者的元氣一旦進入,便如泥牛入海,很快便揮發得無影無蹤。
這毒,不僅要吸光受傷者的能量,更企圖吸光所有施救者的能量。
若非他曾進入弱水修煉,只怕早就倒閉於這毒『性』的反攻了。
可是,現在,他根本不在意,相反,他漸漸地『摸』索出了規律:我就不信,我對付不了這毒氣。更重要的是,從這毒氣追根溯源,一定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能屠殺有熊氏全族,能將魚鳧王變成一個蛇妖,想想,這該是多麼驚人的一樁惡行?
他決定無論如何要揪出這傢伙,而且,讓他嚐嚐同樣的滋味。
漸漸地,元氣已經開始集中,並沿著順時針方向執行。
她身上隱隱地,一層黑霧升騰。
分明是一隻黑『色』的蜘蛛。
他決心一定要把這隻黑蜘蛛趕出來。
可是,這黑蜘蛛頑固得就像長了千百隻手足,七手八腳,牢牢地吸附在寄生體的身上,一旦尋找機會,便一口下去,徹底佔領這寄生體。
白衣天尊怒了。
這是多年來,他第一次震怒。
他忽然加大了力道。
雙掌,從鳧風初蕾的掌心直接到了她的頭上。
隔著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從她的天靈蓋上砸下去。
胡『亂』揮舞的黑『色』蜘蛛忽然跳躍起來,就像被人從中間砍了一刀,頓時手足散『亂』,四散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