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裡滿是狡黠:“百里大人,我不是說了嗎?我也要送你一件禮物。這禮物,你還喜歡嗎?”
他驚訝極了:“這是你自己做的?”
“當然咯。是我親手做的。我一直想要替你準備一件禮物,可我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做什麼才好,於是,我想到做一件跟我一模一樣的王服,以前,你不是說過嗎?你願意做我的男王后,呵呵……”
男王后!
他哭笑不得,詫異地看著這件簡單大方,卻十分美麗的袍子。
華麗的蜀錦,最上等的絲綢,唯袖子處有簡單的渲染刺繡,穿在身上,竟然如自身肌膚似的柔軟貼身。
她歪著頭,仔細打量他:“呵,百里大人,你穿著真是好看極了。”
他此生從不穿這麼“鮮豔”的衣服,可此時,居然有一種一樣的新奇感,覺得好玩極了。
“百里大人,你穿上這衣服,以後就是我的人啦。哈哈,無論你走到哪裡,無論你去向何方,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啦……”
她得意洋洋,滿臉寫上了“此人為我所有,他人不要覬覦”的痕跡。
他驚奇地問:“怎麼別人就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她拉起他的袖子,只給他看:“你看……”
可不是嗎?袖子兩端,芙蓉花上,各自一個字:初蕾。
那兩個字,和閃光的緞面絲綢一起閃閃發光。
白天還不怎地,在黑暗中,你能清晰地看到那兩個跳躍的字,簡直就像是兩朵會發光的鮮花。
太美了。
也難為這小人兒想到了這麼浪漫怎麼旖旎的一招。
從此,他當然得天天穿著這衣服,天天看著她的名字跳躍——縱然是再粗心大意的外人,也能一眼看到她的標誌。
那是她鳧風初蕾的標誌,獨家佔有,不能覬覦。
他笑起來。
他的少年時代起,便是帝國的太子,正處於帝國最盛大而繁榮昌盛的年代,物質的富足是全球最明顯的標誌,人人都是快馬輕裘,富足歡樂,根本從未考慮過什麼衣食住行的事情。
直到炎帝隱退,黃帝登基,他在京都看到那兩位公子以華麗無比的蜀錦絲綢引領了一個新的時代『潮』流。
從那以後,他便痛恨蜀錦。
他特別痛恨那鮮豔明媚的華麗布料。
從此,他只穿白『色』袍子。
直到現在,直到此刻,他自己被人披上了這樣一件輕柔到不可思議,也華麗到不可思議的蜀錦長袍。
那是雲中的仙女也繡不出的美麗繁華。
如此簡單,卻如此雅緻。
他喜歡得不得了。
他抬起手,看著袖口上的兩個字,再一次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