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初蕾,甚至都不敢去想白衣天尊了。
她的腦子裡甚至成了一片空白。
她連逃亡都忘記了,也不記得還有什麼危險,甚至一點也沒有感受到被四周那種要粉碎人的五臟六腑的反重力所壓迫的痛苦。
她只是盯著他。
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這時候,她才好像慢慢地認出了他到底是誰。
塗山侯人。
是塗山侯人。
是自己少年時代唯一的朋友。
是無數次曾經救過自己性命的朋友。
他甚至兩次當眾向自己求婚。
自己,甚至差點答應了他的求婚。
可是,到後來,為何忽然變成了路人?
明明自己到九黎之前,他還專程從音樂林趕回,他還親眼見識了自己變成人臉蜘蛛的幻象,還陪伴自己去過三蛛洞……
然後,在自己登基做萬王之王的前夕,他忽然不辭而別。
此時,她忽然很希望塗山侯人真的不是自己的朋友——希望他只是敵人——只是敵人,他就不會死了。
想那青元夫人,是多麼狠毒之人。
她豈能真正信任姒啟?
每一次絕殺,她都派出姒啟——這是赤裸裸的考驗。
考驗不過關,你就去死吧。
不為我用之人,全都去死吧。
不忠於我之人,全都去死吧。
反正她又不在乎。
無論誰死掉,她都不在乎。
因為,姒啟一直沒有完成她想要的投名狀。
初蕾,一直在顫抖。
她胸口的憤怒和餘勇忽然都煙消雲散了。
她面色如紙。
他凝視她。
他笑嘻嘻的。
“……呵……初蕾,那次,我是被雲華夫人擄走了……她不讓我參加萬王之王的登基典禮,她怕我成為你的助手或者文臣武將,就像小狼王那樣……其實……其實……”
他的聲音居然有點羞澀:“其實,我一直想留在九黎或者金沙王城……”
他曾經無數次渴望過留在金沙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