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在心底為她找了一萬個藉口。
她無論做了什麼,都值得被原諒。
他的大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髮絲,聲音溫柔得出奇:“初蕾,我以後一直留在金沙王城陪伴你,再也不走了!”
待得天明,你就會徹底看清我,然後,不再懼怕。然後,領略到真正久別重逢的欣喜和美好。
“真的,我一定永遠留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了。初蕾,我向你保證。”
他的承諾,就像一把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她的心口,而他自己卻無知無覺。
她的心,和身體一起顫慄。
她甚至沒法說:求你了,快離開吧,馬上離開這裡吧,永遠永遠也不要再到金沙王城了,永遠永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她不敢。
聲音不敢。
心靈也不敢。
就像那獨一無二的藍『色』絲草編織的戒指,好像也在無聲無息地譴責:背叛!可恥的背叛!鳧風初蕾,是你先背叛了你的心和愛情!是你!
這是事實啊。
這才是真正的百里行暮啊。
就算他是個複製人,可他才是百里行暮啊。
他才是自己最初遇到的那個人啊。
原以為是畢生所愛,結果,成了永生錯愛。
多可怕。
“小初蕾,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你什麼都不必懼怕了……”
她不敢回答,也不敢爭辯,她只是渴望:如果這一切都是夢境,那該多好啊!
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她只是癱在地上。
可就算是腦子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她也非常清楚:青元夫人這是要趁著塗山侯人之死,趁著自己心力交瘁的時候,徹底將自己也消滅——可是,她為什麼偏偏要派出復活之後的百里行暮?
反正白衣天尊已經死了,她自己出手不行嗎?
或者,她還有別的事情,分不出身來?
對青元夫人來說,到底什麼是比急著殺死自己更重要的?
莫非這女人真的已經在極力爭奪中央天帝的路上?或者已經坐上中央天帝的寶座了?
腦袋,就像要炸裂一般。
星光下,藍絲草的戒指,就像最後最確鑿的證據。
除了百里行暮,任何人也無法拿出來。
夜涼如水。
四季如春的金沙王城也有了一絲寒夜的冷風。
冷風吹散了她的頭髮,也吹冷了她的心。
“初蕾……我以後陪著你,永遠也不會離開了……”
她終於慢慢地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