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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時飯畢,離著下午習字還有約半個時辰,許異趴桌上打了一會盹後,想去恭房,約展見星一起。

展見星也想去,但不便答應,候他去過後回來繼續打盹,才悄悄起身出去。

紀善所這一代屬於官舍,為王府屬官們當值所用,配套的恭房條件因此也不差,她出門在下人的指點下找到以後,發現是獨立隔成了幾小間,鬆了口氣,又還是有點緊張地解決了問題,回去屋裡。

展見星在外面心有顧忌,不敢隨意入睡,想起下午是習字課,便又出去接了點水,回來順便推醒許異。

許異半邊臉頂著袖口印子,一拍腦袋:“對呀,該磨墨的,見星,還是你想的細。”

從展見星那分了點水,兩個人磨起墨來。

磨著磨著,許異想起來自己是個伴讀,忙問前面的朱成鈞:“那個,九爺,我幫你也磨些?”

朱成鈞半歪在椅背裡,腦袋低低垂著,沒有任何回應。

許異不解,站起來勾著身子伸長脖子往前斜看了一眼,然後縮回來向展見星吐吐舌頭,小聲道:“睡啦。”

展見星點點頭。

磨墨是個挺枯燥的活計,過了一會兒,許異覺得無聊,又小聲道:“他怎麼不回去自己屋裡睡呢。”

椅子又冷又硬,他們小伴讀湊合湊合罷了,他何苦受這個罪。

展見星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有錢有勢也沒那麼好,”許異小聲發感嘆,“這裡的貴人好些都不開心,還有點怪怪的。”

這“怪怪的”顯然是指朱成鈞,展見星比許異多見過朱成鈞一次,但也很難說得清他到底是個什麼脾『性』,朱成鈞沒比她大兩歲,身上卻似籠著一層『迷』霧,喜怒哀樂都讓人看不分明,饅頭鋪那一日的鮮活紈絝只如曇花一現,那以後,他無論對著誰,都再沒彰顯出什麼存在感。

想不明白的事,展見星也不去想,終究和她沒有關係,她做伴讀,也不是做的朱成鈞的。

許異自己的墨磨得差不多了,站起來,輕手輕腳地把朱成鈞桌角的墨硯拿到自己桌上,一邊替他磨著,一邊悄聲道:“見星,你也替七爺磨一下吧?省得他來了見我們都有,獨他硯池裡空『蕩』『蕩』的,又找你茬。”

展見星遲疑了一下,點頭照做了。

兩人正繼續磨著,小內侍秋果進來了,他先前好像是被朱成鈞支使去做了什麼事,這會兒回來,見朱成鈞耷拉著腦袋打盹,心疼地“啊”了一聲,輕跺了下腳:“爺怎麼這樣就睡了,仔細凍著。”

忙跑到角落裡,抱來件皮氅——正是之前張冀送來的那件,要給朱成鈞蓋上,不過他這麼一番動靜出來,朱成鈞眼睫一動,已經醒了。

他抬手將皮氅推開,聲音微帶睡意,道:“不用。”

秋果皺著臉:“爺既然倦了,為何還不回去。”

朱成鈞一手『揉』著自己的脖子——他這麼個姿勢窩在椅子裡,自然是不舒服的,脖子連著腰背都發僵,他因此語調緩緩地,有一股懶意不去,道:“我從前午間都不困,那先生嘮嘮叨叨的,說了一上午,生把我念叨困了。”

秋果“哈”一聲笑了,笑到一半,餘光不慎瞄見了門口那邊,頓時像被卡住了脖子,後半截笑聲都噎在了喉嚨裡。

朱成鈞從他的反應裡察覺到發生了何事,他並不慌,手還捏著後脖頸,以一個有點扭曲又不恭的姿勢轉過了頭去。

門邊,“嘮嘮叨叨”的楚翰林一腳進了門檻,另一腳仍在外,目光與他對上,表情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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