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鈞庭收起心思,一雙黑眸裡毫無情緒:“因為你……像小狗吧。”
明笙眼裡閃過一絲不自知的澀意,垂下頭,看著自己溼漉漉的身子,不由自嘲道:“還真的像喪家之犬。”
“不是喪家之犬。是流浪狗。”
……喪家犬和流浪狗,好像差不多的屬性,明笙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解釋這個。
邵鈞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幽深:“喪家犬毫無鬥志。流浪狗還可再戰。”
“十年前,我離開家裡,也是一條流浪狗。”他補充道。
無限的黑暗之中,只有她給的一小簇微光。
明笙有些錯愕,他指的是他十年前去美國白手起家的日子吧,他當時離開邵家也像她今天這麼的悲慘嗎?他像撿小流浪狗一樣撿了她,是因為共鳴嗎?
邵鈞庭丟了一顆糖給她,眸子裡有一種諱莫如深的情緒在暗湧:“我至少可以給你一個家。”
明笙望著掌心裡的那顆糖發了一會兒呆,抬頭時,邵鈞庭已經離開了。
她拆開糖紙,將糖塞進嘴裡,是松仁糖,甜甜的帶著一點淡淡的松柏香。
明笙愣了愣,突然就明白他口腔裡那清冽的松香是哪裡來的。不過,一個大男人還有愛吃松仁糖的啊?
明笙收好琴,洗了個熱水澡,她這樣跑出來,自然一件換洗衣服都沒帶,只得披了一件浴袍走了出來。
結果張嬸就在浴室門口等著,見她出來,很是體貼地給她指路:“顧小姐,您的換洗衣服已經備好了,請跟我來。”
張嬸帶她進了客房,拉開了那偌大的衣櫃,琳琅滿目的女裝按照品牌逐排地陳列在裡頭。
明笙目瞪口呆,這衣服比她家的還多……顧明珠的衣櫃恐怕也要自嘆弗如。但她上回來時,這裡還是空空如也的,衣服還是讓宋一照出門臨時買的。
“這是上次您走了之後四爺讓人特意備下的。”張嬸微笑著說道。
明笙隨手翻了幾件,果真還都是她的號碼,不過……連內衣都有,實在讓明笙紅了紅臉,低咳了一聲。
張嬸笑了笑,安靜地退下,邵鈞庭也沒有再來找她。
那夜,明笙是抱著那把琴,沉沉入睡的。
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地睡過了。
睡醒了,精神好像也養足了。明笙給自己斜紮了一個辮子,垂在胸前,看過去就像一個活潑潑的什麼事也不曾遇到的小少女。
梳妝檯前堆著一些化妝品,連包裝還沒拆,不過看樣子,又是個男人買的,化妝步驟也分不清,粉餅就買了三個。她原本還想畫個淡妝,顯得精神一些,但是看到那些化妝品的品牌,又收回了手。
買化妝品的人大概就是把專櫃上最貴的都蒐羅回來了。
她現在有很多“股份”,但一毛現金也沒有,原先也沒什麼錢,柳芸會給她買衣服和化妝品撐門面,但生活費只給一點點,她的零花錢大多還是自己和白筱溪一起做兼職掙來的。梳妝檯上的這些東西,她動了,一個也還不起,而她也不想欠他的。
明笙洗了把臉,就下了樓,張嬸不在,邵鈞庭正在客廳的跑步機上跑步。他今天沒穿西裝,換了件運動服,整個人沐浴在晨曦裡,顯得陽光柔和了許多,但依舊英俊得讓人心動。
望著他踏在清輝裡的高大背影,明笙突然想,邵鈞庭這個人的清冷深沉,是不是都是包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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