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櫻收住眼淚,認真地說道:“因為你剛剛雖然很生氣,但樣子看過去更像難過啊。我和你是非親非故,可是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啊,聽你說的,確實是齊悅不對,她太壞了,但你不能因為她的壞導致你
自己也做錯事啊……”
“呵呵。”
嚴禹鳴這回真的是笑了,笑得非常地不屑。
“你去做幼兒園老師,應該挺合適的。不不,還是去幼兒園上學吧。你居然覺得我是個好人?”嚴禹鳴俯下身,雙眼直勾勾地凝視著沈櫻櫻。
這樣面對面地看,沈櫻櫻才發現,嚴禹鳴的眸子,好像和常人,是有一些不一樣,他的左眼比右眼還要淺一些,是那種淡淡的琥珀色。
她自己的眸色已經夠淺的了,可是嚴禹鳴的瞳仁顏色更淺,甚至有一絲不像亞洲人。這種瞳孔的顏色配上他冷峻且鋒利的臉部線條,對視起來,容易讓人害怕。
沈櫻櫻往後退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道:“是……是啊,你這個人嘴巴雖然兇了點,但……但昨天還送我去醫院……”
沈櫻櫻一著急,臉頰染上了淺淺的紅暈。
“你真是比我想象得還要蠢。”嚴禹鳴的聲音喑啞得有些生硬,“那我告訴你,我接近你不是為了幫你,更不可能是為了你出氣。我接近你,是另有目的,其中一條,就是想把你們沈家,攪得天翻地覆。”
呵呵,居然說他是個好人。
他只有她現在一半大的時候,就已經殺過人了。
她怎麼敢說他是好人呢。
她是第二個說他是好人的吧。
第一個是聶薇。
那時候他年紀不大,還在h大讀書,卻已經是混世魔王,遊走在法律的邊緣,做著各種黑白兩道敢做又不敢做的事。
聶薇是整個h大唯一一個拿全額獎學金的中國人。
他們本沒有任何交集,直到那天他在暗巷裡中了一槍。
聶薇救了他。
他問她為什麼救他。
她笑得嫵媚,說:“因為我看你,像個好人。”
往事如煙。
嚴禹鳴的眉眼間透著一種眷戀與憔悴。
沈櫻櫻看著他,忐忑的心情稍稍緩和,道:“你……不用說那種要報復全天下的孩子氣的話。你有什麼不高興的,可……可以跟我說。”
“你說我孩子氣?”嚴禹鳴指了指自己,手氣得發抖。
沈櫻櫻有些羞赧地笑了笑,道:“我……好想是沒有立場說別人孩子氣。”
靠,根本不是立場的問題。
“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齊悅嗎?”嚴禹鳴定定地看著沈櫻櫻。
沈櫻櫻訥訥道:“她……她剛剛已經說了。”
老實說,她知道齊悅這個人王八蛋,不過真沒想到她這麼王八蛋。
林子裡寂靜無聲。嚴禹鳴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她那種自甘下賤的做法也把她自己害了,所以可以放過她?當年,齊悅故意設局,讓我心愛的女人以為我背叛了她還陷害利用她,她傷心離去時,
肚子裡還懷著我們的孩子,一個人在雪地裡走,如果不是正好遇到邵鈞庭,恐怕她也跟著那個孩子走了。一命抵一命,你說我殺她,有什麼錯?”
“嗚嗚。”
嚴禹鳴的眸子漸漸變得猩紅,耳邊卻傳來了沈櫻櫻幽咽的聲音。
“你哭什麼?”嚴禹鳴不耐地說。
沈櫻櫻揉了揉鼻子,道:“我……只是覺得你們就這樣被拆散了,很替你們難過。齊悅真的是太過分了……”
她越哭越傷心,想到自己和沈雋,更是瞬間哭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