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晴單手攥著自己的隨身小包,指尖顫抖得厲害。
邵鈞庭臉色蒼白,緊閉著眼,但下意識地卻還是推了推她,似乎不想要她的碰觸。
“笨蛋。”葉時晴咬著牙,鬆開手上的包,跪在地上,捂住了邵鈞庭的傷口。
她真不明白,他這麼不愛她,為什麼要救她。
他剛剛急匆匆地跑過來,聰明如他,應該是猜出了嚴梟的做法。
但他沒必要救她的,反正東西他都已經到手了。
救了她,不是還多一個麻煩麼?
葉時晴的臉色白得嚇人,一滴淚落在了邵鈞庭的臉上。
“明笙……”邵鈞庭口中含含糊糊地說著,聲音低沉沙啞,顯然是陷入了某種幻象。
葉時晴一愣。
爆炸後的現場,熱浪衝天,她的心卻寒冷得若十二月的冰窖。
他很好,但他口中心心念唸的是另一個女人。
哪怕是在這樣的彌留之際,他心裡還在想著她。
眼睛一酸,葉時晴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從包裡取出一個注射器,對準了邵鈞庭的靜脈。
只要這一針下去,他……就屬於她的了。
他會徹底忘記那個女人。
他會留在她的身邊。
葉時晴揚了揚唇,可手卻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這個男人,剛剛奮不顧身地救了她。
她對他來說,也早已沒有了利用價值。
他為什麼要救她呢?
是因為他所謂的原則。
或是因為看在唸一的份上?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現在只想得到他……
“明笙……”邵鈞庭啞著嗓子又喊了一聲。
葉時晴閉眼,揚起了手,針管扎進了邵鈞庭的靜脈,而邵鈞庭驀地睜眼,伸出另一隻手攥住了葉時晴的手腕。
“這就是……你說的生離的方法?”他的嗓音低啞,額上溢位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眸子,整個人帶著一種來自地獄的氣場。
他顯然疼得厲害,臉色白得嚇人,冷汗涔涔地往外冒,但卻極力地隱忍著,牢牢地攥住了葉時晴的手腕。
“我……”葉時晴手一抖,觀察著邵鈞庭。
邵鈞庭半睜著眼,唇色蒼白得厲害,一雙眼裡嚴厲而幽深,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葉時晴,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分不出他眼底的嚴厲是威脅還是恨鐵不成鋼,葉時晴深吸了一口氣,道:“邵鈞庭,你要是現在肯對我說一句,你不愛顧明笙了,我就放過你。”
邵鈞庭有些黯然的眸子裡掠過一抹幽光,他嘲諷似的扯了扯唇,緊攥著葉時晴手腕的手指,也漸漸地鬆了開來。
他……沒什麼力氣了。
邵鈞庭輕描淡寫地看著葉時晴,眸子裡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卓然淡定。
“我愛她。”他說。
他們的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火光映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讓他的五官顯得更加的清俊,氣質也更加的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