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灃擺了擺手，道：“你不用解釋這麼多。明笙看樣子還不知道吧？你打算告訴她嗎？”邵鈞庭沉默了一會兒，道：“暫時還不打算說。明笙今天算是徹底和顧家和過去切斷了聯絡，她心裡其實很難受，她從小到大，都沒遇上什麼好人。但剛剛看到二叔你在花園裡，她面上沒說，心裡應該是高

興的。明笙……需要一個您這樣的父親。不過……”

“不過什麼？”沈灃看到邵鈞庭眸中的遲疑，淡淡道，“你想問明笙的生父是誰？”

邵鈞庭點了點頭。

和聰明人對話，從來不需要說太多。沈灃眼中霧靄沉沉，思索了片刻道：“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情況複雜，我也不知那人現在……究竟變成了什麼模樣。我只能同你說，明笙做我的女兒，可能會更安全一些。等我解決完一些事，確定好一些

事，會告訴你答案的。”

“二叔要做的事，我能否略盡綿薄之力？”邵鈞庭眉頭一挑，心裡隱隱有了些猜測。

“不能。”沈灃斷然拒絕。

邵鈞庭直直地看著沈灃，雋黑的眸子深邃濃烈。

他向來是個強大而自信的年輕人。沈灃搖頭苦笑道：“明笙的下半生，可以沒有我，卻不能沒有你。”

邵鈞庭一怔，半晌才道：“二叔你還好意思說我胡鬧？”

沈灃臉上露出了一絲淡然的笑意。

雨已停。

窗外的天空漸漸地泛起了魚肚白。

天快要亮了。

兩個人男人對望了許久，邵鈞庭揉了揉太陽，起身道：“二叔。就算明笙可以沒有你，櫻櫻也不能沒有你。”

沈灃愣在了當場。

邵鈞庭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眼帶笑意地看他，道：“我剛剛說的略盡綿薄之力是謙虛之詞，你別當真。為明笙，我可以傾盡全力。”

“臭小子。”沈灃搖頭輕笑，罵道，“都說外甥像舅，沈雋若有半分像你，我也不必再替櫻櫻煩惱。”

“沈雋。”邵鈞庭略略勾了勾唇角，道，“也不是那麼不像我。”

——

邵鈞庭回到自己房間時，已經是天光大亮，看到明笙只是躺在沙發上，腦袋一點一點地，不由輕笑一聲，敲了敲她的額頭，道：“怎麼不回房去睡？”

明笙猛地醒來，揉眼問道：“我等你。我爸爸……是不是罵你了？”

“是，把我罵慘了。明笙，你現在有爸爸了，有靠山了，是不是就得意了？”邵鈞庭戲謔地說道，“我以後是不是就不能欺負你了？”

“……才沒有。”

“我以後還可以欺負你？”

“不是，我是說我沒有得意。”明笙臉一紅，想著，跟這個無賴說什麼呀。伸手戳了戳他，道，“困了，先去睡。”

邵鈞庭伸手摟住她，道：“你放心，你爸爸說，如果以後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一點點傷，他就把我砍了去餵魚。”

明笙低頭笑了笑：“我爸爸才不會說這麼粗魯的話。”

一定就是邵鈞庭自己編的。

邵鈞庭唇角一抽，垂頭看她，道：“我突然有個問題想問你……如果我和你爸爸同時掉到景江裡，你會先救誰？”

明笙撇了撇唇，有些無語地說道：“邵鈞庭，你不會連這種醋都吃吧？”邵鈞庭的眼中閃過一絲流光，道：“不，我挺高興的。多一個人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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