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時,他想坐在副駕駛和這人聊聊天,誰知手剛碰到車把手,駕駛位那邊就傳來冷冽的聲音:“滾去後面坐。”他老婆的座位也想坐?不想活了?
江安樂看著一人越過自己開啟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眨了眨眼,只能委屈巴巴地開門去了後座。
這人誰啊?太不給面子了。
把人成功救了出來,江盛黎本只想把人送到市裡就行了,讓他自己回去,誰知江安自己的腿受傷了,拜託他送他回家,無奈,江盛黎只能把人送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別墅區裡。
“到了,下去吧。”
“那個,還沒問你叫什麼呢,你們救了我,去我家喝杯茶休息一會兒吧。”江安樂帶著一臉笑意地邀請江盛黎和北煦,然而兩人一動不動,彷彿都在等著他下車。
江安了些感謝的話,還說若是去他家做客,他爸媽一定會重金感謝他們的。
他以為用金錢誘惑能事半功倍,誰知兩人依舊不為所動。
“快滾下去。”北煦被他慢慢吞吞的動作弄得不耐煩,回過頭厲聲吼了一句,“再不下車我踹你出去!”
江安樂被北煦的氣勢嚇得一哆嗦,頓時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肩膀,餘光瞟了眼駕駛位的江盛黎,最後不情不願開門下了車。
他剛下車,就看見別墅門口站著一個人,那人影嬌小,衣著華貴豔麗,因著有花壇遮擋,就算隱約瞥見一抹顏色也只會以為是花壇中盛開的鮮花,所以他跳下車後才看清竟然有個人站在那兒。
當看清人後,江安樂頓時一喜:“媽!”
江夫人愣愣地站在自家門口,幾分鐘前,她感覺心口悸動不安,心髒也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靈感應,他總感覺自己兒子回來了,這不就出來看看,結果真的回來了。
車上的江盛黎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一時間像似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想要迅速按上車窗,但手指移過去後卻怎麼也按不下去,因為他的視線,已經被那個本應該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給抓住了。
兩人四目對望,直到江安樂撲過去抱緊自家母親,江夫人的視線才瑟縮了一下收了回去。
“終於回來了。”江夫人伸手摸了摸江安樂的臉,眼中情緒跌宕起伏,向來行事沉穩的她竟然忍不住流出了淚水。
“媽?你怎麼了?”江安樂被嚇了一跳,雖然他確實被綁架了,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麼還哭了呢。
他手忙腳亂安慰著,可對方的眼淚卻像似隱忍了幾十年一樣,如今閘門一開,再也忍不住了。
“終於回來了,你嚇死媽媽了,你嚇死我了,到哪裡去了!就不能安安穩穩待著,非要做那麼危險的事,非要打架嗎?一定要這麼嚇我嗎?”江夫人再也抑制不住抱緊了江安樂,眼淚一滴又一滴滑落。
江安樂聽著她的話,伸手拍了拍還沒有自己肩膀高的人,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沒幹什麼呀,那群人綁架我,我還能阻止嗎?我做什麼危險的事啦,我沒打架。”
“閉嘴。”發洩過後的江夫人松開了自家小兒子,隨後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朝著江盛黎的越野車走了過去。
“你們就是救了我兒子的人吧,下車進屋來坐坐吧。”
“不了,謝謝…夫人。”江盛黎拒絕後就想發動車子離開,豈料江夫人竟然直接伸手不顧禮儀攥住了他的車窗,她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剛剛哭過的聲線還帶著一絲沙啞和一點不知是不是錯覺的小心翼翼。
“進來坐坐吧……好嗎?”
江盛黎望著神色和藹,但攥著他車窗的手指卻那般強硬的江夫人,一時間竟找不到話反駁,最後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無奈點了點頭。
一旁的北煦望著兩人神色間的互動,總有一種錯覺,這個江夫人的態度怎麼看都不像是對待一個僅僅是救了自家兒子的恩人的態度。
“煦哥,下來吧,既然他們邀請,我們去坐坐。”
“嗯。”北煦跟著江盛黎下了車,兩人在江家簡單坐了一會兒。
期間江盛黎像似換了一個人一樣,平時的侃侃而談都沒了,整個聊天過程都是江夫人和江安樂在找話題。
而北煦也不是多話的人,這些人他也不熟悉,就坐在江盛黎身旁吃著對方給他剝的堅果。
但很快,江夫人的聊天內容就扯上了他。
“這位朋友是你的……”
江夫人一眼就瞧出江盛黎身旁的北煦與他關系匪淺,若只是普通朋友,怎麼可能全方位照料,連零嘴都剝好遞過去,而對方更像似習以為常一樣,兩人間雖然沒怎麼說話,但時而的眼神交彙就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就像她和她丈夫一樣。
江盛黎剛把剝好的松子放到北煦手裡,聞言淡淡應道:“我伴侶,北煦。”
“伴侶……挺好,挺好。”江夫人也算是見多識廣,並沒有露出很震驚的神色,或許在她潛意識裡,已經料到了這個回複,她朝北煦露出和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