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博物館裡,他看見了這個世界的發展程序,開始看見那些熟悉的石器、青銅、鐵器時,他倍感熟悉,但慢慢地又瞧見一些精美的工藝和記錄的文字,他恍然醒悟,這些東西都是這個世界幾千年前的東西了,也就是說,他的世界與江盛黎的世界隔著很遠很遠。
看完整個發展史,北煦忽然覺得自己彷彿從原始蠻荒中走了出來一樣,他恍若站在了歷史洪流跟前,望著不斷發展的東方帝國,甚至能預感到他們之後的發展,就像這個國家一樣……他有了那麼一丁點當初江盛黎建造東方部落時每一步都計算得那麼精準的感覺。
原來,江盛黎並不是神,他並不是能預測到每一步,他只是知道得很多,見到過很多,所以哪怕身處蠻荒,他也能跳出當前的環境進行發展,只是總歸有侷限性,就像他無法弄出電一樣。
這一次博物館之行,雖然路上遇到了些意外,但給北煦帶來的依舊是難以磨滅的巨大沖擊,這使得他的大腦有些發熱,回去的路上都有些泛暈。
駕駛位上的江盛黎自然不敢打擾他,應了聲便專心開車。
回到別墅,北煦也正好醒來,他打了個哈欠,回想起剛剛夢境中小時候和爹爹一起的日子,一邊幫著搬車上買的東西,一邊問江盛黎:“你父母還活著,對吧?你不去見見他們嗎?”
之前江盛黎給他說過自己的身世,雖然是孤兒,但他父母其實健在,在他之後還有個弟弟,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
江盛黎愣了一下,隨後快速將後備箱的東西全都提拎出來:“以前只是有血緣關系而已,現在我殼子都換了一個,連血緣關系都沒了,我去打擾他們幹什麼?”
北煦走了過來,與他一起乘坐電梯上樓,期間問他:“你恨他們嗎?我幫你宰了他們,怎麼樣?”
北煦的父親——獸王殺了他爹爹,他回到烏藏大陸之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殺了獸王和他的那群伴侶以及孩子。
江盛黎斜眸看了身旁人一眼:“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了?”若說他以前,確實恨,但是看過聖珠夢境,知道自己並不是不被期待的後,他便放平了心態。
北煦被問及垂頭看了看腳上的新鞋子,在電梯「叮」的一聲中道:“我剛剛夢見我爹爹了,還隱隱約約看見了一些小時候的畫面,我小時候好像見過汽車,還有那很寬的馬路。”
江盛黎聽他說起這個,瞬間就想到了對方在穿越獸神天山之際誤闖入這個世界的畫面,心裡「咯噔」了一下,以為北煦和他看見了一模一樣的夢境,但接下來北煦的闡述讓他鬆了一口氣。
北煦只是夢見了他的視角,並沒有看見醫院和天生異象中出生的他,不過兩人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就在那場北煦導致的車禍裡,不過也是託了北煦的福,不然他可能就會被那劫匪劫走了,還能不能平安進入福利院都不得而知。
不過,北煦似乎並不知道那個車裡的小嬰兒是他。
走出電梯,江盛黎放下手中的購物袋,回頭去接北煦手裡的袋子:“那你有沒有夢見怎麼回去的?”
“有啊。”北煦仔細回想起來,語氣有些不肯定道,“好像是顆珠子……”說到此,北煦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腦海中的夢境忽然清晰起來,他終於想起來,夢中的那顆珠子正是大祭司的那顆聖珠!
是他,把聖珠從現代帶回蠻荒的!難怪大祭司那群人總是說聖珠是撕裂天空落下來的聖物。
江盛黎也從他驚異的表情中讀出了點什麼,試探性問:“是聖珠?”
北煦點了點頭。
聊到聖珠,江盛黎終於想起來詢問北煦他離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去叢木盆地,還會被人打傷。
北煦猶豫了一下,望著收拾物資的人,將聖珠吸收力量,以及自己莫名成了吸收物件的事說了,而後又道:“我之前殺紅了眼,也沒想著研究聖珠,一不留神,知道聖珠怎麼使用的人都被我殺得差不多了,亞虎是那時僅剩的還知道聖珠如何使用的人,我原本想把人捉回來慢慢拷問的,也沒想到會落到他手裡,誰知身體被聖珠吸收力量,一時不察,這才……”
江盛黎聽他說起對聖珠的打算,也回想起一開始北煦確實沒多重視聖珠,完全不把它當回事地丟在了一個木盒子裡,他都把玩過好幾次。
但又聽著對方說後來想了解聖珠,他喉嚨不自覺哽咽了一下,追問道:“是不是因為我才想著研究聖珠的?”
北煦眼神飄忽了一下,趁著江盛黎一個不注意變成獸形跳上沙發,踩了踩一個抱枕,蜷著身子不說話了。
江盛黎看他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走了過去,摸了摸沙發上的猞猁,就這麼當成了枕頭躺了上去。
“煦哥,那次不告而別是我的錯,但是你不該鎖著我。”
猞猁眼睛動了動。
“煦哥,要是可以回去,你想待在這裡,還是回東方帝國?”
猞猁睜開眼望著眼前敞亮寬闊的房子,這裡有他以前想不到的先進裝置,很多需要人做的都能用機器替代,像什麼電飯鍋、洗衣機、洗碗機等,連樓梯都有電動的和升降的,這裡的一切都很美好,每個人都吃穿不愁,也不用擔心戰爭,是個和平又幸福的時代,但是……
江盛黎望著天花板絮絮叨叨唸了起來:“煦哥在這裡不敢露出尾巴和耳朵,也不能想變成獸形就變成獸形,更不能隨意釋放強大的紅光力量,忍著,很難受吧。”
“嗚…”猞猁意味不明地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認同還是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