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他的弟子,最起碼要足夠出彩。
尤可不死心地說道,“看一看他吧,請你看一看他,給他一個機會。”
於是真身開始翻看查晉的記憶進行判斷。
關於查晉的所有的記憶都進入像片段一樣在真身面前播放。
平淡無奇的厄運人生,父母的死去,自己的孤苦無依,生活的艱難,每文錢都用得那麼小心翼翼。
如果不是知道機緣本就與查晉牽連,那麼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一個普通少年會有不平凡的事情。
恰在這時,結界外突然掀起了漣漪,真身發現是查晉,他正拿一隻小木劍不停的戳著界限。
因查晉看到了在界限之內的尤可兩人,他覺得真身會傷害到尤可,所以才拼命地想要破開結界。
“他來了。”真聲語氣不明地提醒尤可。
尤可望向周圍,才找到查晉的身影。
尤可立刻找到機會誇查晉,“您看他的模樣端正,而且機緣深厚,只是現在還沒有從邢劍那裡奪回自己本該擁有的機緣。”
查晉根本聽不到尤可和真身在講些什麼,以為尤可陷入危險之中了,畢竟他們所遇到的外鄉人都太壞了。
於是查晉不停地拿著小木劍戳著結界,幾次試探。
查晉不停地想著剛剛自己使出“死”字劍意時的心境,他雖然還不懂自己領悟的是劍意,但是剛剛正是憑著那種狀態才能殺退文修三人,所以此時查晉只能使出絕招。
劍意溢位,透明的屏障沒有絲毫晃動。
查晉沒有放棄,而是一遍又一遍地使出劍意攻擊著透明屏障,正如他一次又一次地出現。
一下不行,那就一百下,一千下,不行那就一萬下。
他只想救下尤可。
不知何時,查晉雙手流血,竟然是他使用“死”字劍意太過頻繁,他手上的血管爆開流出了鮮血。
查晉不覺得疼痛,只想斬掉擺在自己面前的屏障。
那一刻,查晉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他覺得自己如同劍一般,劍就如同他一般。
他一往直前,整個身軀都像是自己手中的劍一般直直地刺向屏障內。
查晉這是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一下子將透明屏障劃開了一個口子,他掉落了進去。
劍修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本不足為奇,但是所有的機緣都被邢劍搶走了,而他卻仍然能夠領悟劍意,這反而讓真身覺得,即便是機緣被奪走也依舊遮掩不了他驚人的天賦。
機緣是運氣,是對天道的領悟之力,機緣越是強大,越能夠領悟各種法則。
尤可明白為何真身不滿意查晉。
不僅僅是查晉的天賦,他的心性也讓他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少年。
可尤可還是想為查晉鳴不平,“從來沒有人在乎過他一個人是否能夠承受這一切,也沒有人明白他想要去做什麼事情。是啊,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他的願望簡單到只是擁有很多錢幣能夠吃飽飯,他既不博覽群書,又不武藝高強,他也不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亦不是鋒芒畢露的人。他比不上在這個鎮子裡的其他少年,一開始我也是這麼以為的,他沒有邢劍的過人機緣,他也沒有陳同的天賦,他也比不過郝樂的運氣。他好像就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人,他每天上山摘草藥,下山了替人跑腿。買上一個糙面饅頭就可以過上一天。他的人生就是不斷地去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這樣的人似乎一直只是一隻螻蟻。可真正瞭解他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曾那麼努力的生活,他曾善待身邊的每一個人,他也有一番自己遠大的理想,這些看似很小的閃光之處在我心中形成了一個鮮明的人,那是獨屬於查晉的記憶。”
查晉此時已經從遠處走到近旁,他聽到了尤可這番講話,原本疾跑的速度變慢了下來,變成了走到尤可背後。
真身一抬眼,看著朝他走來的查晉,將尤可的話聽了進去。
真身能從查晉身上感受到動容,害羞,喜悅等諸多複雜的情緒。
查晉向真身證明瞭他被別人偷走的機緣,依舊擋不住他的強大。
這一刻,真身有些理解尤可所說的獨屬於查晉的記憶意味著什麼,即便查晉就是那種本該毫不起眼的人,可當你走近他,與他相處的時候,他才能夠發現他有多特殊。
這種特殊不是他能力的特殊,而是在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性格的特殊。
對真身來說,一個人的能力真的重要嗎?
如果重要的話,他就會選擇邢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