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曉星塵是意外重生的。
☆、九十七
鼻息間縈繞藥息,薛洋猛然睜開了雙眼。
適應片刻,薛洋才坐起來環顧四周,從周圍的佈置看來,應是一間客棧住舍。
他稍一低頭,發覺身上的傷口都已換了藥裹著白紗,衣物也有變化,想來自己是被人救了。
薛洋思及此,倒是暫時放心,周圍一圈望下來,自己的東西都在案幾上放著,旁邊還疊好了幹淨的衣服。薛洋忽覺頭疼,伸手扶額。
“……什麼……玩意兒?”
此時此刻的薛洋不能理解為什麼替自己沐浴清洗地白白淨淨的那個救他的人把自己所有東西都取走了卻唯獨給自己留了一隻髒兮兮還帶泥沙的黑手套留在左手上。
“什麼亂七八糟的……”
薛洋隨手脫了手套,找回自己的思緒,下床去找了梳妝臺前的水盆洗了洗手,然後回來拿起案幾上的白衣,抖開一看,是件白色的道袍。
薛洋看著這件白色的道袍,眯起了眼,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恰巧此刻,身後的門被推開,道人看著拿著道袍,神色不怎麼和善的少年微偏過頭來看著自己,上身被纏著紗布,卻還依稀可見少年身形。
白衣道人神色一愕,迅速關上了門。
兩人都覺窘然,而薛洋眨眼間穿好了應該是道人贈予的白道袍,朗聲向門外道:“我穿好了。”
道人聲色溫潤,而薛洋本該清朗的少年音卻因為傷勢緣故有些沙啞。
“未覺你已醒……方才之事,是我唐突了。”
“行了,又不是黃花閨女,都是男人看到又不會怎麼樣……”薛洋別開頭,眸色閃爍。
“……”道人不知該接什麼話。
“咳……想來便是道長救了在下吧,還未道謝,在下……”
“薛洋,我知道,你是薛洋。”道人忽然眸色掙紮而複雜地打斷了薛洋的話,按理講他應當不會做此等無禮之事。
薛洋一愣,思及那道袍,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點。
“那老頭兒讓你來的?”薛洋整個人瞬間陰沉了臉色,不善地呲了呲牙。
“薛洋”之名,只有他當年在雲夢時才會用,後來都是以“薛十八”的名義行事,按理來講不會有人認出或者知曉他本名幾何。
除了那個雲遊道人和蓮花塢未被火燒前的那些同窗,其餘的人怎可能知曉?
再加上那件道袍,如此一來,薛洋幾乎已經完全認定這名救了自己的白衣道人是他師父派來的了,所以對道人的臉色也不怎麼好了。
讓他差點死了,又派個人在小道上救自己,什麼意思啊?瞧不起我嗎?
薛洋暗自憤憤不平,然而這確實真真切切地誤會深了。
“就知道那老頭兒會在小道上給我下套兒等著我鑽……”
薛洋嘀咕的幾句話並未掩飾聲量,是以道人雖聽清了他所言,卻並不能理解其意,目睹薛洋這完全變臉如翻書的態度,神色更加複雜。
“你又是誰?和那老頭兒什麼關系?”薛洋抱著手臂,痞裡痞氣地問。
道人疑惑間,答道:“在下曉星塵。”
有道是:
明月清風曉星塵,傲雪淩霜宋子琛。
霜華一劍驚天下,拂雪來去平四方。
曉星塵師承抱山散人,十七歲出山,便和至交好友師承於白雪觀的宋嵐二人四處平亂,如今他出山已近一年,兩人之名說是修士皆有所耳聞也不為過。
不過,薛洋是個例外。
他現在幾乎和中原訊息阻絕了近十個月,西域黃沙萬裡,他又是單獨行動,蹤跡不定,是以他能隨便找個回中原的商隊拜託他們回去時把信件交給驛站驛員,然後傳給薛十七報平安,而只傳信於分配區內的驛員卻找不到他,因此薛十七無法把訊息傳回給他。
曉星塵出山不過一個多月,尚還未驚聞天下時,薛洋便被他師父哄到西域去了,折騰了十個月,黑了不只一圈兒,九死一生才趕回關內,又馬不停蹄地趕路,途徑村落也只是稍作補給便繼續上路。
所以,現在抗拒一切和羊鬍子老道有關的訊息不靈通的薛洋對曉星塵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