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的時候很震驚，卻沒逃，估計她覺得早晚都會被人找到，那滿是皺紋的臉溢位淺淺地笑容來，說道：“太太還是找到我了。”

我不語，看著李嫂，那銀發被汗水沾在臉頰邊，生活的艱辛讓一個女人在短短的三年內，加快了蒼老。

突然，我的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不鏽鋼碗盆掉落在地發出的刺耳的聲音，我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高個子傻呼呼的男人站在那邊，正在拍手笑著，嘴角竟然流下口水。

“我兒子。”李嫂介紹著，上前，將盆撿了起來，然後拿著身上的幹毛巾替那男人擦了擦口水，然後讓他坐到一旁。

李嫂回頭，重新站在我面前，繼續說道：“我知道太太為什麼找我，我承認當年我說謊了，但我不能說為什麼。”

“是為了你兒子？”剛剛看到那樣的情景，我怎麼可能猜不到，一個人為什麼會昧著良心說謊，是因為她太需要錢。

所以她甘心讓人利用，然後來汙衊我。盡管當年我是多麼恨李嫂的汙衊，可現在看來，她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我知道，歐陽琪讓你這麼做的，可我想不透，奶奶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不替奶奶討個公道？”我猜不透人心，太複雜了。

李嫂低頭，淚水滴落，她拭去後抬起頭看著我，“我兒子腦癱，我丈夫三年前車禍，我沒辦法，必須向生活妥協。”

“李嫂，如果我讓你去揭發歐陽琪，你願意嗎？”我期待性地看著她，只見她低頭，搖著。

“歐陽家的勢力不是我能去碰的，太太，別為難我了，我兒子需要我，你也看到了，我撒謊的報應，現在全身都是毛病。”話落，她苦楚地笑了笑。

我無奈地看著她，“你連說句公道話的勇氣都沒有？”

“抱歉。”她低聲回答著。

我是不是應該押著她走，可我眼角瞥到她的傻兒子時，我的惻隱之心在顫動著，一個可憐的女人帶著一個可憐的孩子，我需要這樣逼迫她嗎？

我走出飯館，咬牙著。

為什麼我會心軟，當年恨極了她，為什麼現在知道一切，明明可以逼她去找歐陽琪的時候，我卻放過了李嫂。

莫凝呀莫凝，你真得太矛盾了。想要打倒歐陽琪，李嫂是最關鍵的人物，可你就這樣放過了。

對，我放過了，我不想為難一個可憐的母親。

我剛提步，卻發現燁澤的車停在我的視線裡，他下車了，他沒想到我會先他一步找到李嫂。

我二話沒說，上了他的車，讓他送我回去。

在車上，我跟燁澤說了李嫂的情況，讓燁澤別去找她了。

“不可能。”燁澤冷眼看著我，“她說謊了，這一輩子都有汙點。”

“她有苦衷的。”

“每個人都有苦衷，這不是藉口，她當年的汙衊讓你我分離了三年，她必須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我不管她有沒有腦癱的兒子，不關我的事。”燁澤處事一向果決，這一點我本來是贊賞的，可對待這件事情上，他的果決就變得無情了。

“你打算怎麼辦？”我不解地問。

“讓她指證歐陽琪。”燁澤壓低了聲音說著，“奶奶的死，我必須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我不知道燁澤有什麼計劃，可是我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殺氣，他的憤怒在拼命的壓抑著，他揹著我去找李嫂卻剛剛好跟我相見。

我看著燁澤，害怕地問道：“燁澤，你到底揹著我查到了多少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