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嘉瞪她一眼:“臭你洗啊。”
“一晚上能幹嗎?學校真小氣,只發一套,都不給換的。”
還不是窮鬧得,許清嘉說道:“這兩天這麼熱,擰幹一點應該能幹,要是幹不了,早上拿吹風機吹一下。”
韓檬垂頭喪氣:“只能這樣了,我是穿不進去了。”
四個人便去了水房,周美巧和邱燕沒兩人這麼勤快,覺得軍迷彩服還能將就下,也怕第二天幹不了更麻煩,所以沒洗。
“我們好了,先走了。”
還在埋頭洗衣服的許清嘉和韓檬應了一聲。
漂著衣服的韓檬小聲對許清嘉道:“你家裡有保姆有洗衣機的,你倒在這兒手洗衣服,你怎麼不學學人家,拿回去洗好再送來,也好讓我沾沾光啊。”
這個人家自然是諸瑩瑩,諸家父母居然請了個保姆專門給她洗衣服。話說回來,請保姆總比使喚盧麗芳給她洗好。
“自力更生,豐衣足食。”許清嘉慢悠悠道,她是懶得折騰,夏天的衣服洗洗又不費事兒。又睨一眼韓檬:“說的你家沒似的,那你幹嘛不拿回家。”韓檬爸爸官不小,兩槓四星,配備勤務兵,又因為父母都是大忙人,家裡還僱了小保姆做家務。
“我敢拿回家嗎?我爸要是知道了非把我罵的狗血淋頭。”韓檬鬱悶。
許清嘉失笑,她去韓檬家玩過,看起來非常嚴肅威嚴的一名軍人,不過對著她這個女兒的朋友倒是挺和氣。
韓檬自怨自艾:“人家把女兒當公主養,我爸拿我們姐妹倆當男孩子養,我的命咋這麼苦啊!”
許清嘉想起了韓檬的姐姐韓檸,非常牛叉的小姐姐,目前在西北一個縣城做公務員,走的是從政路線。
“教育方式不同,結果也會不同。”許清嘉揉了把衣服,窮養兒富養女,窮不是物質苛刻,富也非僅僅物質優越。
她覺得韓家家教挺好,明明家世顯赫,卻不驕傲自得,更不仗勢欺人,子弟都挺接地氣。
反倒是他們家,有些過於寵孩子,這些年她和許家陽身上不知不覺間多了些驕嬌之氣。吃點苦頭,不是壞事。所以許家陽小朋友開始了做家務換零用錢的生活,許向華還給他報了一個武術班。
韓檬仰頭想想,她可是要當外交官的女人,哪能四肢不勤五穀不分,要不丟的可是國家的臉。自我排解成功,韓檬歡快的洗起衣服來。
轉眼,軍訓已經進行一個星期。
九月一號是週六,也是高年級學生報到的日子,如果照常軍訓,不可避免的會被來來往往的學生影響。
於是校領導和部隊領導商量過後,大手一揮,大一放兩天假。
許清嘉享受到了多年來的第一個雙休日,下午四點就解散,卻不能馬上走,輔導員康雪過來說了會兒,表揚了他們這一個星期的表現,鼓勵他們保持下去,最後叮囑假期注意安全,才宣佈原地解散。
大夥兒一鬨而散,大多數人沖向食堂,許清嘉和韓檬則是樂顛樂顛跑回寢室。許清嘉爬到上鋪把睡了一個星期的被單薄被裝起來,枕頭套也沒落下。
韓檬也在下面忙,有一位做醫生的媽媽,她很難沒一點點潔癖。
收好床單,許清嘉拉上簾子脫下迷彩服,換上自己的衣服。等她下來,韓檬也收拾好了,一人拎了一個大包下樓。
許清嘉要去前門坐車,韓檬則是去西側門坐車,兩人在寢室樓下分開。
前門離著寢室樓和食堂遠,路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人。
歸心似箭的許清嘉快步往大門走,梨花今天回屯裡吃她堂哥的喜酒,所以她不回家,先去秦家吃晚飯。
吃了一個星期的食堂,她現在急需要大補一頓,這一個星期能量消耗太大,韓東青果然一點都沒放水。
忽然間,許清嘉聽到背後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回頭一看,訝然。
一身便服的韓東青微微一笑:“換一身衣服就不認識我了?”
許清嘉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看習慣了,一下子真有點反應不過來,您要回家?”
韓東青略一點頭,眼角笑意加深幾分:“現在我不是教官。”
許清嘉嘿嘿一笑,張了張嘴,驀地發現竟然有些叫不出口了。
韓東青笑笑,岔開話題:“拿這麼多東西回家?”看一眼最上面的迷彩服,眉頭輕輕一挑:“不會是這一個星期的髒衣服。”
許清嘉頓覺受到了侮辱,她是那麼懶的人:“怎麼可能?是被單,學校陽臺小,大家都要洗晾不下,所以我們就拿回家洗。”說的彷佛就是那麼一回事。
“你的被子保持了幾天?”韓東青想起她的被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