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店生意不錯。”許清嘉笑眯眯咬了一口棒冰,這麼一會兒功夫進進出出七八個,都沒空手離開。再過幾年大家購買力上來了,可以考慮做成大型商超。
“跟其他幾家比還算是差的,”許家康笑著道:“咱們餘市到底只是個省轄市,和省城,廣州,鵬城比比,經濟到底差了一點。”
今年是個好年頭,廣東那邊率先明文放開僱工限制,浙省緊隨其後。其實去年下半年開始,僱工這一塊就鬆了不少,超過八個僱工的個體戶越來越多,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別太張揚就行。
許向華便先後在廣東和省城開了分店,下一步打算在另一個特區珠海再開一家。
“說的我都想趕緊去鵬城看看了,要不咱們先去鵬城,再回來和夏蓮姐一家吃飯。”許清嘉一本正經的詢問,這個暑假她和許家陽要去鵬城玩。
許家康做出兇惡狀:“你好意思嗎?”
許清嘉摸摸臉:“我這人臉皮相當厚的。”
許家康作勢要掐她臉,許清嘉趕緊躲。
第二天,許清嘉兄妹三帶著禮物去拜訪鄭老先生夫婦。老先生教了他們兄妹三年,回來了哪能不去問個好。
鄭老先生的女兒以及四個孩子也回來了,現下帶著大兒子幫鄭老先生辦培訓班,一家七口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闔家團圓的老人家精神矍鑠,滿臉都是笑。
鄭老先生還考校了三人書法,笑著道:“家康退步不少,上了大學沒怎麼練了吧。”
許家康腆著臉賠笑。
鄭老先生搖了搖頭,再看許清嘉:“隱約可見筋骨,不錯不錯,覃老不愧是大家。”他知道這丫頭在跟覃老學書畫。
“那都是您給我打的底子好。”許清嘉嘴甜道。
鄭老先生笑著指了指她,又看許家陽,點頭:“陽陽進步了。”話鋒一轉,又指出待改善之處。
兄妹三在鄭家吃了午飯才離開。
次日下午一點,許向華終於回來了。本來他前天就該到的,只是臨時來了筆生意,還不小,遂耽擱了兩天。
一家團圓,自是喜氣洋洋。
許家康的喜中還摻雜著一絲緊張,傍晚,他們就要去和夏家吃個飯。地點定在東大街的國營飯店裡,那是餘市最大也是最好的一家飯店,他在裡頭訂了個包間。
“有什麼好緊張的,”許向華看不過眼:“我和你夏叔認識也有七八年了,他還是你爸老戰友,咱們兩家吃個飯不是很正常的事,你就當個普通應酬,別束手束腳的丟人。”又加了一句:“你又不是沒和他們吃過飯。”
夏愛國是許向軍老戰友,轉業回來就在餘市武裝部,許向軍便給他們搭了線,有什麼也好照應下。
五年前扳倒姚家的時候,夏愛國還幫過他一個大忙。之後他們一家搬到了餘市,偶爾遇上,他也會和夏愛國閑聊幾句,去年初還託他從鵬城帶過彩電。那時候夏家尚且不知道女兒和許家康在談物件,否則不會開口。養女兒的,當然要驕矜一點,許向華頗能感同身受。所以這次見面,許向華知道他們家作為男方必須得把姿態放低。
許家康心道能一樣?第一次他是和許向軍過去的,身份是老戰友的兒子,緊張個啥。第二次就是四天前,他帶著禮物過去正式拜訪,其實也挺緊張的。
但是都沒這一次緊張,雙方家長第一次正式會晤,不緊張的才是不正常。一度他都想說算了吧,等他們談婚論嫁的時候才見面。然兩家要是不認識還罷,明明認識,還在一個市裡面,九月份夏蓮要去的還是北京,再無動於衷,在情理上說不過去。
許家康面無表情地看一眼許向華,扭頭看向秦慧如:“嬸兒,當年我叔第一次見姥姥姥爺的時候表現怎麼樣?”
許清嘉噗嗤一聲樂了。
秦慧如好笑:“他啊。”
許向華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地低頭看手錶:“四點多了,咱們走吧,不好讓人家等咱們。”
秦慧如笑看他一眼,端詳許家康片刻,溫聲道:“夏家既然肯和咱們家吃飯,就表示對你很滿意。”
“我哥這麼帥!”許清嘉上下一劃:“還是中大學生。”雖然夏蓮更厲害,京大,這一句就沒必要說了:“還這麼會掙錢。”
“重點是,你對夏蓮姐那麼好,夏家叔叔阿姨肯定對你超滿意。”許清嘉務必讓自己看起來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論門戶也登對啊,夏愛國是市局副局長,市武裝部在改革中被取消,和市局合併,夏母是國企領導。
許向軍是副師長,許向華做生意做得在餘市內也算得上小有名氣,秦慧如是京大老師,他們家也不差啊。
許家康瞬間被說服了,好像就是這麼回事,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