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人不栽,爸為什麼要昧著良心替你媽遮掩,做錯了就該付出代價。不怪做錯事的那個,倒是怪指出錯誤的那個人,感情做錯事還有理了。你盡早扔掉這種想法,要不然早晚害死自己。”
許文詩一張臉青白交錯,她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字眼來,只能嚎啕大哭。
許家磊攬住她的肩頭,語帶哽咽,“姐,這事真不能怪爸。”要真怪,只能說他媽糊塗,走錯了道。甚至怪他們自己,媽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們,掙錢是為了他們,偷偷吐掉藥也是為了他們。
許文詩靠在許家磊肩膀上放聲大哭,“小磊,小磊,媽沒了,我們沒有媽媽了,我們沒媽了。”
許家磊瞬間淚崩,視線被眼淚模糊成一片。
許家康煩躁的看了二人一眼,抬腳走了出去。
許清嘉連忙跟上。
“二哥,文詩她傷心過度,你別跟她一般見識。”許清嘉寬慰他。
許家康撇撇嘴,“她要是轉不過彎來,我爸有的受的。”
想起許文詩的言行,許清嘉嘆了嘆,只能希望她別犯軸,口中道,“她這是一時沒法接受,小磊不就明白的,小磊會勸她的。”
“虧得這小子是個明白人。”許家康扯了下嘴角,真不像是文婷能養出來的兒子,老頭該燒高燒了,要不然有他哭得時候。
“我去下面看看車來了沒。”得把人運回家辦葬禮。
葬禮上,許文詩已經平靜不少,沒再沖著許向軍大呼小叫,倒叫人鬆了一大口氣。
葬禮結束沒多久,許向華和許家康就去了海南。就在前不久,海南行政區從廣東省劃出,獨立建省,成為全國唯一一個省級經濟特區。
人人都在說, 80年錯過了鵬城,88年絕不能再錯過海南。從國家到人民都渴望鵬城奇跡能在海南身上再現。
於是一撥又一撥的人人前往海南尋夢,報紙上劈天蓋地的報道,十萬人才過海峽。
許向華和許家康就是其中之一,許向華是在鵬城發的家,深知特區的威力,遂想去海南看看是否有商機。許家康也對這個得到國家各方各面支援的新省興趣勃勃,叔侄倆便一塊殺了過去。
許清嘉很想去,她知道海南沒有複制鵬城的成功,但是也知道這個地方曾經無比繁榮,最後毀於爛尾樓。據傳赫赫有名的萬通六君子就是那裡發的家。
然而她忙著最後的留學申請,分身乏術。到了五月底,終於順利拿到來來及大洋彼岸的offer。
祝福之聲四面而來,同時夾雜著非議,她得到了機會,自然也就意味著另一部分人失去了機會。
而她媽是本校老師並非什麼秘密,少不得有人眼紅口酸,覺得她是走了後門,哪怕她四年平均績點高居榜首,人家也選擇了視而不見。
對此許清嘉當做了耳旁風,生活中從來不缺紅眼病患者,只要不妨礙她就行。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比他們優秀再優秀,優秀到讓他們連嫉妒都無力。
將一切手續都辦全之後,許清嘉正式向彩票發行中心辭職,又請說得來的同事們吃了一頓飯。
“茍富貴勿相忘哦。”薛麗萍俏皮的眨了眨眼。
許清嘉微微笑,“這話我記著了,以後我來找你們,你們可別忘了哦。”
說的大夥兒都笑起來,來找他們,當然是他們混的更好啊,這話自然都愛聽。
聚散無常,分開時,許清嘉不禁有些惆悵,這是一群好同事,共事愉快,還怪捨不得的。
到了六月,還有一場更大的分別,她畢業了。一個班三分之一的人讀研,三分之一留在京城工作,剩下的分散到全國各地。
實習明顯的讓大家更加成熟,不光光是氣韻上更是在外形上,尤其是一些女生燙染了頭發,變得更加精緻漂亮。當真是半年不見,刮目相看。
“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有女生戀戀不捨。
許清嘉就笑,“一年開一次同學會不現實,五年十年開一次總成的吧。”
“團支書,你和班長可得擔起這個責任來。”就有人沖周美巧笑。
正在統計大家最新聯系方式製作聯系卡的周美巧一口應下,“你們換了聯系方式可一定得通知我。”
眾人連連點頭。
許清嘉輕輕笑,然而畢業幾年後,不可避免的會有一些人失去聯絡,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