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系一個師兄家裡是開掛牌紡織廠的。”所謂掛牌,就是在國營廠或者街道公社等公家單位那裡借個名頭,名義上是公家單位了,但是機器裝置到工資都是私人準備。這也是無奈之舉,當下並不允許私人開廠做企業,所以各地出現了不少這種‘戴帽子’的情況。
許家康笑:“我跟他拉了半個月的關系,總算是弄到一批布料。”供不應求,廠家都是大爺。
雖然一筆帶過,可許清嘉哪不知道其中不易,卻又替他高興,許家康這是邁出第一步了。
“地方我也找好了,”許家康津津樂道:“等我招幾個工人就能開工,主要做喇叭褲,現在就流行這個,另一批布料比較軟,適合做裙子,就你畫的那個款式,做出來肯定好看,到時候先給你和四嬸做一件。”
許清嘉喜滋滋道:“那我等著啊。”以後她還可以提供更多款式,他賺錢,她臭美,完美!
掛了電話,孫秀花就開始唸叨:“讓他去讀書,他倒好,做衣服去了。”
許清嘉笑:“奶奶,領導不都說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二哥現在就是在檢驗真理。”
孫秀花輕輕拍他一下:“鑽錢眼裡就鑽錢眼裡,說的這麼好聽幹嘛!”
許清嘉嘿嘿笑。
到了九點,許清嘉第三次催許家陽去睡覺。
許家陽抱著小黃可憐兮兮的求情:“姐姐,讓小黃跟我一塊睡好不好?”
許清嘉嘴角抽了抽,讓自己笑的格外溫柔,擺事實講道理:“不可以哦,第一小黃還這麼小,和你睡,你會壓到它。第二它剛來咱們家,要是把它和哥哥姐姐分開,肯定會害怕。”
“那把它們放在我屋子裡怎麼樣?”許家陽巴巴望著許清嘉。
許清嘉搖頭:“它們睡覺習慣和我們不一樣,你睡覺他們也許還醒著,動來動去,你怎麼睡,明天你要不要上課了。還有它們特別警覺,也許你晚上翻個身都能嚇到它們。”
許家陽扁扁嘴,戀戀不捨地使勁看了好幾眼:“我明天早上再來陪你們玩。”
那模樣彷佛許清嘉是一根打鴛鴦的大棒子。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許清嘉把它當個。
韓檬一臉的羨慕:“我也想養狗,可惜我媽不允許,她覺得不幹淨。”
許清嘉表同情,韓檬的媽媽是醫生,對這些不免更講究些。
“你可以去我家看看。”
“今天放學後怎麼樣?”
許清嘉比劃了個ok的手勢。
坐在前面的霍竹菊握緊鋼筆,突然就養狗了,是因為小舅的事嗎?
薛偉傑被拘留的事鬧得很大,不少街坊鄰居都知道了,還有些尖酸刻薄的人跑到他們家面前來說酸話,氣得她媽差點跟人家打起來。
霍竹菊咬著下唇,許清嘉不知道薛偉傑是她小舅吧,要不然不能這麼心平氣和。
許清嘉本來是不知道的,她又沒長天眼,哪能想到這麼巧。她的前桌就是原房主之一的女兒,還是她一句話挑起了薛娥的心思。
但是她有個神通廣大的小夥伴啊,晏洋可是讓劉涇去調查薛偉傑了。
薛偉傑還被拘留著呢,他的資料就被送到了晏洋跟前。
早些年,薛偉傑就是個閑漢,也就偷偷懶打打牌,頂多幹點偷雞摸狗的事。後來賣房子得了一筆錢,因為他給老人養老送終了,所以是薛家五兄妹裡錢分到最多的那個。
有了錢之後,薛偉傑做過點小生意,卻覺得辛苦沒賺頭,沒繼續下去。想做大生意,又沒門路沒想法,故而這一年多來就是呼朋喚友吃喝玩樂,頂多跟人打個架,還真沒什麼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