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則盈聽見身旁人的吩咐,並未在意,嗤笑道:“你比本宮想象中的還要沉不住氣。”
他視線依舊朝前,並沒有立刻回她的話,半天才道:“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逃!”
見他退出了大殿,鄭則盈望著他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逃?呵,到底是誰想要逃?他自己的心裡不清楚麼,她知道今兒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待會只要王直帶著狐妖進大殿來,今兒就是他的死期。至於燕王和蓮衛辭,就在意料之外了,左不過也不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王直帶著底下一班人浩浩蕩蕩進大殿,那派頭堪比剛剛進宮的燕王,現如今他風頭正盛,連燕惟如也沒想到,陸淵回宮的第一遭竟然是他使的絆子。
“陛下,這就是前些日子捉到的狐妖。”
說著身後的人抬了一個大鐵籠子,蒙著黑布看不清裡面,聽不見一點聲音,眾人緊緊盯著那鐵籠子,都想看看傳說中的狐妖到底是什麼樣的。
衛辭坐在席位上,緊緊拉著病嬌的手,將臉埋在她臂彎裡,甕聲道:“我娘說,不能盯著狐貍的眼睛看,不然魂就被它勾走了。”
病嬌倒是來了興趣,拍了拍她的背道:“那些都是說男人的,要不都說狐貍精狐貍精的,專勾男人的魂,男人朝她望一眼,一準就被勾魂!”
病嬌向來這些歪七歪八的理兒特別多,索性衛辭倒還真相信了,聽罷忙轉頭去尋陸淵,誰知在大殿裡尋找了一圈也沒看見人影。
隨著眾人輕呼,黑布被揭開,鐵籠子裡的狐妖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靈狐,長著一雙碧綠的丹鳳眼,一動不動趴在籠子裡,性子倒是很溫順,和想象中張牙舞爪的狐妖似乎不大一樣。
眾人都很稀奇,衛辭偷偷眯眼看了一眼。咦,和她在話本子上看的狐妖不一樣,她以為是黑色的狐貍,沒曾想是這麼一隻雪白的狐貍,書上都說,雪白的狐貍都是美豔的女子託生來的,就和白娘子一樣是來報恩的,這麼一想,倒有些同情它。
太後也來了精神,呼道:“這個就是狐妖?”
王直上前拜道:“回太後娘娘,正是狐妖,別看它性子溫順,要是開了籠子,可是嚇人得很!得虧奴才找了法師,在籠子上貼了道符,這才壓制住了。”
“哦,是哪位高人,今日可曾帶進宮來?”
正說著,王直拉了個道人進來,此人是毛遂自薦來的,他的本事,他也見識過,隔著老遠能控制住狐貍,想著來大殿上耍弄兩下,皇上太後定然高興。
玄衣道袍,長長的浮塵懶洋洋地抱在臂彎上,遠遠看著,倒也像是那麼回事。
衛辭抬眼一瞥,頓時愣住神。
師傅?
這不是劉鴻滄麼!怎麼成了收服狐妖的高人了,還在王直的手下,衛辭有些懷疑他的身份,一會在姑蘇,一會又在建安燕王府上,這會又投靠在王直的門下,真是讓人信不實!
“老祖宗,這高人施法得要熄了燈才能有效。”
太後猶豫了下,對著王直道:“既如此,那就命人把燈都滅了吧,看你能弄出什麼名堂了,要是弄不出名堂來,哀家可要撤你的職。”
“是是是,老祖宗說的是。”說著拍拍手,大殿裡頓時漆黑一片,鐵籠子裡的狐貍兩眼冒綠光,妖異的是讓人有些害怕,對於狐貍,歷來眾說紛紜。
只見劉鴻滄對著籠子揮了揮浮塵,鐵籠裡的狐貍頓時像醒了一樣,身體擺成蹲坐式,伺機而動。
突然聽見轟的一聲,籠子被撞開,狐貍跑了出來!
頓時整個大殿裡亂作一團,杯盞噼裡啪啦碎了一地,外間禁衛軍聽見聲響連忙沖了進來,大殿內點上了燭火,眾人都失神往太後案桌上瞧,只見那狐妖赫赫然站在太後案桌上,張大了嘴狠厲的閃現著綠色的眸光。
太後早就嚇破了膽,驚顫呼道:“快來救救哀家!快來人!”
底下司馬雲錦見狀忙要上前,叫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