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劍南還要開口。
葉時晴卻打斷了他:“不要再說了。這件事也不要再往外傳了,人多嘴雜。爸爸,你多說一次,我可能連命都要保不住了。”
葉劍南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紅痕,像是被人用手掐的,圓目不由一睜,道:“小晴,你脖子上……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去見嚴梟的人了?”
葉時晴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沒有沒有……我都說了,我是去醫院看邵鈞庭……嗯……和顧明笙打了一架……”
說到這件事,葉劍南不由就揉了揉眉,道:“小晴。小邵現在這個情況,你……你……”葉時晴輕輕一笑,道:“好了好了。你別教育我了,我知道,他們倆是一對,我不要這種時候乘人之危。爸爸,就這樣了,我還要準備很多東西,最近……你和念一好好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了。至於爺
爺,就讓他待在南方吧。”
葉時晴說完,飛快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剛一關上門,她軟軟地靠著門癱坐在了地上。
一閉眼,就是白天那些噁心恐怖的畫面在腦海裡盤桓……
葉時晴捂著唇,儘量不讓自己哭出聲。
二十八歲的葉時晴,許下了人生中第一個最小最小的生日願望:
希望自己不要再做這樣的噩夢。
——
邵鈞庭一個人慢慢地步行回醫院。
醫院門口、病房門口那些陸家派來的保鏢確實都撤了,醫院的走廊就顯得格外地幽靜。
他的心也如這走廊一般幽深靜謐。
躺回病床上,一閉眼,就是她通紅的雙眸。
睜眼,入目的就是那張小小的陪護床,上面似乎還帶著她的氣息。
邵鈞庭蹙了蹙眉,起身,望著窗外,忍不住地嘆氣。
有時候記憶可真是一件麻煩事。
這種時候,他寧可自己不要恢復得這麼快。
但大概是她哭的那一幕太觸動人心,和她有關的記憶就這麼如沙漏一般,傾瀉而出,溢滿胸膛。
真是煩人呵。
床頭櫃上,還放著一個粉紅色的保溫壺,應該是她帶來的吧。
邵鈞庭蹙了蹙眉,擰開了保溫壺,排骨湯濃厚甘醇的香氣一下就充溢了整個房間,久久不散。
就像她留在他懷裡的氣息一般。
真是的,怎麼還帶著這種東西。
邵鈞庭從保溫袋裡取出保溫壺,就看到了壓在壺底下的小紙條:
“邵叔叔,情人節快樂。記不起來也沒關係,這樣我以後就會隨便說你有多愛我啦。”
末尾還畫了一個小豬頭。
還真是樂觀啊。邵鈞庭漫不經心地捻起紙條,揉成了一團。
心卻也像這個紙團一般,被自己揉成了一團。
他輕嘆了一口氣,鋪開紙條,吹了兩口氣,試圖把紙條吹平。
吹不平,乾脆就整整齊齊地摺疊在一起,塞進了床頭櫃抽屜的夾縫裡。
小豬頭今晚應該會哭得很慘吧。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體會到他的心。
希望那一束玫瑰,至少能安慰她一點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