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紅寶石將齊悅的額角砸得紅腫,也將她砸得清醒一些,她不解地看了嚴梟一眼。
嚴梟一絲不苟地穿好自己的衣服,陰冷地說:“你不配。”
齊悅咬著牙,攥著項鍊的手忍不住發抖,胸口也起伏得厲害。
嚴梟整了整領結,瞥了她一眼,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是什麼貨色你自己知道。你難道想變成齊家最大的笑話?犯病的話,你可以找你的小男友啊,我這可是在幫你。”
嚴梟板著臉關上燈,走出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齊悅一個人籠罩在了黑暗裡,不明白嚴梟在說什麼,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抖越厲害,心跳也不可控地加速,口乾舌燥,天旋地轉。
嚴梟給她的藥好像和之前的又不一樣了一點?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良久,齊悅才一個人掙扎著地爬起來,摸索到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沈雋……我求求你,你能不能來救救我……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救我……我真的快要不行了……”
沈雋到達齊悅所在的酒店時,已經凌晨四點。
他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來的,齊悅身邊有保鏢,齊悅也不像是身體柔弱會突發疾病的人。
但是,齊悅在電話裡的聲音太淒厲,淒厲到他沒辦法放下做人的良知。
但沈雋萬萬沒有想到到她的房間時,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幅光景:
齊悅全身全裸地躺在沙發上,抽搐不停,房間裡氤氳著曖昧的氣息,身邊是傾倒不停的紅酒和兩個針頭,她雙眼迷濛地看著天花板,喃喃有詞。
腳上還掛著一串一看就只該出現在拍賣行的鑽石項鍊。
“齊悅。”沈雋眸子裡閃過一絲異色,衝進洗手間拿了條浴巾裹住了齊悅的胴體,搖了搖她的身子。
齊悅像是沒有知覺一般,唇角露著詭異的笑。
沈雋摸了摸她的鼻息,心裡一驚,也顧不上別的,翻身就幫她做人工呼吸。
“齊悅。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齊悅?”
齊悅的腦袋裡有五光十色的畫面掠過。
她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的那個花園裡,那天她摔跤了,那個相貌清秀的男孩子走過來,幫她繫好了鞋帶,說:“你怎麼比我妹妹還笨?”
她不屑地回了他一句:“你妹妹有我漂亮嗎?”
男孩子笑著說:“有啊。我妹妹當然比你漂亮。”
那之後,她就記掛上了那個男孩,和他的漂亮妹妹,總是在偷偷地觀察他們。
他總是帶著妹妹一起出來散步,他給妹妹繫鞋帶,戴圍巾;他的妹妹摔倒了,他替她上藥,很心疼的樣子;還給他的妹妹摘花園裡最漂亮的花。
她很嫉妒,嫉妒得不得了,嫉妒到聽說那個妹妹是學小提琴的,她也去學;嫉妒到叫人去罵她,叫人去打她。
因為她從來沒有過一個這樣的哥哥啊。她的“哥哥們”,永遠都只想著怎麼害她,怎麼讓她難堪,怎麼才能把她趕出家門。
她也好想有一個這樣的哥哥。
他出國,她跟著出去,千方百計地考到同一個學校,可是他依舊看都沒看她一眼,心裡只有他的那個妹妹。
再後來,她遇到嚴梟,嚴梟比她大了二十歲有餘,卻是那時最關心她的人,噓寒問暖殷殷囑咐。她那時候覺得,她好像也有了一個大哥哥了。
只是沒想到,他是一個惡魔一樣的人。他控制她,利用她,拍下她服藥後和男人濫交的影片,完全只是想把她作為一個可操縱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