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時候,她坐在主位上,喝著粥,一副冷傲的樣子。
燁澤替我夾著菜,囑咐道:“多吃一點,你太瘦了。”
我低頭剛吃一口,燁澤奶奶的筷子重重地拍在大理石的桌面,然後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奶奶,您吃飽了?”燁澤客套地問著。
只見他奶奶回頭,瞪了我一眼,再將目光轉向燁澤,諷刺道:“把你的關心放在那個女人身上就好,別怪奶奶沒提醒,女人最擅長的偽裝就是落淚和懷孕。”
話一落,她冷冷地讓人扶上樓去。
我艱難地啃著米飯,目光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骨頭湯,咬牙,不讓淚水滑落。
人在屋簷下,就算受再多的委屈,我也得低頭。
每天晚上燁澤都在書房處理檔案,將公司的工作帶回家,他說這樣可以一邊照顧我,一邊工作。
他的話讓我感動,為了他,我也得忍受奶奶的一切苛責,不讓燁澤為難。
我問過燁澤,市中心我們之前住的房子有沒有賣掉,他說沒有,他又不缺錢,幹嘛賣了。我之所以問,是因為那支錄音筆我放在抽屜裡。
我選了一個時間,去那邊拿到了錄音筆,然後把它帶回易家。
我想找個時間跟歐陽琪攤牌,那個躲在暗處時刻想害我的女人,我不能坐以待斃,讓她覺得我好欺負。
那天夜裡,天氣很悶熱,我在院子裡等燁澤回來時,被蚊子咬得受不了,就提前準備上樓。
上樓梯時,經過燁澤奶奶的房間,只見她房門沒關緊,微開著,裡面傳出來她跟人通話的聲音。
其實我並不想去偷聽什麼,但是她說到了我。
我好奇地走過去,透過那小小的門縫,我聽到燁澤的奶奶跟歐陽琪在通電話,奶奶跟歐陽琪說了我很多壞話,懶,人品差,懷了別人的孽種,硬賴在易家,她讓歐陽琪趕緊想辦法把我給弄走。
我心寒地退後兩步,我所有的忍耐在燁澤奶奶的眼裡,原來是一文不值。
我毫無尊嚴地待著易家,換來的是什麼。
我苦笑著,這是我自己選的路,就算是死,我也得咬牙走下去。
在易家的日子每天都是漫長而無趣的,那天,老媽打電話給我,說莫強賭博欠錢被人砍了三根手指,正在醫院搶救。
我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在急診室門口,老媽抱著大嫂在哭泣著。
我看到大嫂的肚子,著實嚇了一跳,按理說,她的肚子現在應該比我大,可她腹部是扁平的,絲毫沒有懷孕的跡象。
我上前,靠著大嫂坐著,沒忍住,終於問了出來:“大嫂,你現在不是應該快七個多月了,怎麼……”
大嫂看著我,苦笑了一下,“沒了。”
“沒了是什麼意思,怎麼沒的?”我知道大嫂那淡然的語氣中包含著太多的痛苦,我第一個孩子掉的時候,我痛不欲生,更何況大嫂的孩子是那樣的來之不易。
大嫂沉默了好久,才說道:“莫強戒不掉賭癮,回來拿錢的時候,跟我大吵了一架,推了我,我撞到桌角,寶寶就這樣沒了。”
說完,那飽經風霜的眼角濕潤著,我心痛地抱著大嫂,安慰道:“沒關系,孩子會再有的。”
莫強太不爭氣,他活該被人砍,一想到手指如果沒接上,他就殘廢的事實,我又替這個家操心著。
手術進行了三個小時多才結束,醫生出來的時候,告知手術失敗,因為斷指沒有處理好,無法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