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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縱容

人的底線,總是會在無聲的縱容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下降。

偏偏降低自身底線的人,往往發覺不到這樣一絲一毫的細微偏移。

如此日積月累,等到回過神來時,這底線早就因為某人而偏到南海去了。

最開始以雲樘身份跟在謝懷卿的身邊時,雲昭將謝懷卿那病態的佔有慾看成了對自己的不信任。

她以為這是上位者都有的多疑,從沒有懷疑過謝懷卿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是另有目的。

那時雲昭一心一意希望謝懷卿能多信任她一些,縱容著謝懷卿在她身邊安插一個又一個暗探。

除了女兒身份,雲昭幾乎沒有隱瞞過謝懷卿什麼事。

謝懷卿也如她所期望的那般,從那個充滿危險的孤狼少年,變得溫潤有禮,活像是一個謙謙如玉的端方君子。

如果不是謝懷卿主動暴露心中所想,如果不是雲昭對謝懷卿太過於瞭解,說不定她真的會一直被謝懷卿的表象所欺騙。

闊別三年後,雲昭又以女兒身份重新見到謝懷卿後,才一點點將從前忽略的不對勁重新拉回到眼前來。

看似端方的君子,實則從骨子裡透露出佔有慾和偏執欲。

可偏偏他又隱藏的很好,將這些全部剋制著藏在心底,只有偶爾才會顯露出來。

謝懷卿吃定了她的心軟,總是將慾望包裹在可憐兮兮的表皮之下。

雲昭不知道這些嗎?

她心裡都清楚。

清楚的沉淪,清楚的縱容。

一步一步,到了如今寸步不離的結果。

雲昭躺在謝懷卿的懷中看奏摺,視線卻早就從奏摺轉移到了謝懷卿的身上。

都說從下往上看,會讓本來好看的人也變得沒有那麼好看。

雲昭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動,靜靜的描繪著謝懷卿的眉眼。

正在批閱奏摺的謝懷卿,手指一頓,將剛剛蘸了硃砂的毛筆擱置到一邊。

“阿昭,你再這樣看著我,我會控制不住。”

謝懷卿低頭垂眸,嗓音略帶著沙啞,那雙黑漆漆的眼眸像是看不透深淺的黑海。

雲昭聽懂了謝懷卿的言外之意。

她沒有接話,只是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臉頰,食指最後停留在了他的唇邊,指腹輕輕劃過他的唇。

這樣溫柔的舉動,令謝懷卿的喉結微動,那雙眼眸越發的幽深。

常年吃不到肉的狼狗,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謝懷卿垂落下眼眸,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腕,臉頰在她手心輕輕蹭了兩下。

他的舉止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倦怠,像是一隻被人撫摸的慵懶狼犬。

可皮下卻也隱藏著剋制的危險,彷彿一觸即燃。

“我在想,溫水煮青蛙。”雲昭深吸一口氣,半挑明般的說道:“你最是擅長溫水煮青蛙了。”

“為何如此說?”謝懷卿眼眸微挑,靜靜等著雲昭回復。

雲昭別過頭去,哼笑一聲,“你總是仗著撒嬌,一再降低我的防線。”

步步為營,寸寸謀心。

直到無法自拔,再難掙扎。

“可是阿昭還是對我心軟了。”謝懷卿將人撈入懷中,在她耳邊無比珍視的落下一吻。

謝懷卿的愛意就像是洶湧的海水,將人細細密密的裹入其中。

雲昭就如同生活在淡水中的魚,本不適應海水,卻又在無形中一點點適應了被海水包裹的生活。